他母親在懷著他的時候,就幾次想要把他打掉,是江爺爺發(fā)現(xiàn),用公司利益,才讓他的母親生下了他。
他從出生開始,就是保姆帶著,稍微大一些的時候,就跟在江爺爺身邊。
小小的江燃好奇為什么別人都有爸爸媽媽疼愛,自己卻沒有。
他以為是他不夠聽話。
三歲的時候,他捧著自己拼好的積木,那個自以為最珍貴的禮物,跑到江母面前。
剛踮起腳喊媽媽,就被江母一把推倒在地:“死雜種,離我遠一點,我不是你媽?!?
小江燃摔倒在地,看到積木摔壞,伸出小手去夠,卻被江母尖銳的高跟鞋踩在手背上。
他哭著喊:“媽媽,我疼?!?
而江母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就離開了那個家。
讀到這一段劇情的時候,林不語說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那個時候的江燃,才三歲呀。
他什么都不懂,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爸爸媽媽這樣討厭他?
原本,那只是一段文字。
可把那段文字和眼前人對應上時,林不語才明白,這是一個鮮活的世界。
也終于明白為什么江燃會這樣厭世。
他從小到大沒得到過母愛,唯一一次得到母愛,就是末世之后。
他帶著江母逃跑,江母一個女人,自然害怕那些喪尸。
他拼了命跑去江家把江母帶出來,江母為了求他庇護,給他施與了短暫的母愛,讓江燃以為,江母其實心里是愛他的。
直到他把江父也救出來后,他們發(fā)現(xiàn)江濤覺醒了異能。
覺醒異能的江濤,自然厭惡從小和他不對付的江燃。
他只說了一句話:“有我沒他。”
江母和江父就把他從車上推了下去,在后方,有一片追趕車子的喪尸。
他看見江母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就討好地笑著巴結江濤了。
林不語回憶到這里,有種心里發(fā)酸的感覺。
經(jīng)歷了這么多黑暗的事情,擱誰身上誰還能當三好青年呀。
黑化那都是必然的。
“覺得我很可憐,很同情我?”江燃背對著門口,卻知道林不語進來很久了。
她半天不說話,他不用猜也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么。
因為她身上一直有股莫名其妙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正義感。
林不語明白,這樣的人,其實最討厭別人同情自己。
于是她騷話連篇。
“昂嗯~~說什么呢,我分明是在想你?!彼呛堑刈哌^去,不害臊地一把挽住江燃的胳膊,靠在他身上磨蹭:“江組長,算命的說我旺夫,你要不要試一下?”
旺夫?
嗷,他知道了,土味情話。
江燃扭頭看向她:“你末世前到底在網(wǎng)上看了多少沒有營養(yǎng)的東西?”
“沒營養(yǎng)嗎?”林不語憤憤不平:“有我有你還有愛,這多營養(yǎng)???都快趕上十全大補丸了?!?
她說得一本正經(jīng),跟真的一樣。
江燃卻明白,她嘴巴甜如蜜,心里靜如水。
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腦勺,江燃輕笑著說道:“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希望你記住一點,沒有心,別亂撩?!?
因為撩了,是要負責的。
他暫且還能守住自己的心不去沉淪,被拋棄太多次,他從不奢望別人能在關鍵時刻記得他。
更加不奢望這個滿嘴好聽話,看他時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的姑娘,會真的喜歡他。
他不相信任何感情。
骨血至親都靠不住,何況愛情?
那簡直是最沒用的東西了。
林不語習慣性說好聽話,聽了他的提醒,她眨了眨眼,意識到一件事。
特么說得太順口太自然了,她說這些的時候,就是有感而發(fā),壓根沒想過任務的事。
她驚恐地捂著嘴,該死,怎么演著演著,自己都要入戲了?
掌嘴。
她伸手在江燃的唇上輕拍兩下。
柔軟的唇觸碰到她冰涼的手指,江燃低頭看著她:“我剛說的話,你就忘了?”
林不語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嗷,掌錯了嘴。
她順勢捏了捏江燃的嘴唇,感嘆道:“你嘴巴好軟,都沒死皮誒?!?
完全沒有一點要正經(jīng)的意思。
江燃嘆了口氣,把她的手拿開:“說說你非要跟在我身邊的目的吧,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說,只要我有,我就給?!?
就當是報答她給予的那一份短暫心疼吧。
江燃這樣想著。
林不語靠近他,確實有目的,但這個目的,是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