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小姐品行不佳,這是哀家聽來的消息。”太后道:“皇上一下朝又去的是萬寶殿,哀家覺得,只有丞相能幫著哀家引導(dǎo)皇帝走正道了。”
霍纖柔有狐媚之姿,傳聞中又是小心眼愛爭寵之人,留這么個人在皇帝身邊,太后自然不放心。但這后宮里根兒正的妃嬪當真沒幾個,她安排的人又不得皇帝寵愛,百般無奈之下,只能求助丞相了。
“太后想要微臣怎么做?”花春問。
“這幾日,請丞相多進宮陪伴皇帝左右吧?!碧蟮溃骸罢脦桶Ъ铱粗实郏屗嗫葱?,別總是對古籍和折子不感興趣,就知道舞槍弄劍?!?
這個好像有點難度吧?花春干笑,宇文頡平時都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墻上,她還上趕著湊去人家眼前晃悠,不是找死是什么?
于是她斟酌著問:“華貴妃不是還在宮里么?”
“唉,你別提了?!碧鬅o奈地道:“原先看她是花家出來的人,哀家沒少提攜,以為她能跟你一樣盡忠懂事,結(jié)果……”
頓了頓,她道:“皇帝昨晚已經(jīng)下令將她貶成了華妃,遷居酉陽宮,估摸幾個月都不會再去御前伺候了?!?
輕輕倒吸一口涼氣,花春咋舌。還真被她說中了,花流螢比任氏的確慘多了。
你說這作得一手好死,同頂著花家的姓,卻要來跟花丞相過不去。花流螢也的確不適合居高位,腦子不夠使的人爬得越高會摔得越痛?,F(xiàn)在還只是貶了位份,但愿她能有點長進,看清自己的身份。要是還繼續(xù)作死,保不齊哪天就得把整個花家給搭進去。
“太后既然都這樣吩咐了。”她道:“微臣定然遵旨?!?
不就是湊皇帝跟前么?她最近正好要忙賑災(zāi)的事情,有很多“不得已”的理由可以讓皇帝主動把她調(diào)開?;蕶?quán)天大,太后定然也不會責備她什么。
這就叫迂回戰(zhàn)略,老板有壓榨的方法,員工有特殊的逃班技巧。誰都不是小孩子了,傻不愣登往正面上撞。
太后十分欣慰地看著他,嘆息了一聲道:“要是花家有你這樣懂事的女兒就好了,就算是坐上后位,那也稱得起?!?
心里一跳,花春有些意外地看了太后一眼,然后連忙謙虛地行禮。
太后這么看重花京華,多半也是被他這一身錚錚鐵骨給打動了,畢竟像她這樣挨了廷杖之后一點也不計較,依舊在御前盡忠的人,還是很少的。
當然,不計較的原因是因為她臉皮厚,骨氣啊節(jié)操這種東西,對于古人可能舉足輕重,對她來說簡直不值一提,能過好日子就行了啊,那么多要求干啥?
所以現(xiàn)代人在古代還是很好活下去的,至少不會為面子要死要活的。
離開慧明殿,按照太后的吩咐,花春硬著頭皮跟著月見姑姑去了萬寶殿。
老遠就聽見了絲竹聲,想也能想到里頭是多么荒淫的場景。書上不是都有寫么?皇帝玩女人簡直有一百八十種方法,什么酒池肉林玉體橫陳啦、裂帛為美人一笑啦,不勝枚舉。
但是開門站在門外的時候,花春往里頭偷瞄了一眼,看見的畫面好像不太對勁。
有美人在起舞是沒錯,那美人還腰肢婀娜,衣裳單薄。然而位子上坐著的皇帝……
竟然在批改奏折?!
這畫風(fēng)不對吧?美人腰無骨,腰上肚臍那一截還沒個布擋著的,跳得她這個現(xiàn)代人看著都臉紅,宇文頡竟然就這么淡定地拿著折子一本本地看,時不時還拿朱筆勾一下。
心情有點復(fù)雜,花春都不知道是該夸他還是該說什么了。
“皇上。”月見姑姑上前去,輕盈地行禮:“奉太后之命,奴婢送花丞相來陪讀。太后有諭,花丞相即日起可自由出入后宮。”
朱筆一頓,宇文頡抬頭,皺眉看了月見一眼。
“這么荒唐的諭旨,你們也沒攔著母后?”
哪有讓外臣隨意進入后宮的道理?
“太后的意思是,只要皇上在后宮,丞相便可以來陪伴皇上左右?!痹乱娦Φ溃骸捌溆鄷r候,自然是不會來后宮的。”
也就是說,專門來看著他?
心里的不悅更濃了,皇帝抬頭就朝門口看了一眼。
“丞相來都來了,怎么不直接進來?”
花春想躲都來不及,被抓了個正著,連忙低頭進去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絲竹聲停了,美人兒也不跳舞了,帝王睨著下頭跪著的人,神色平靜地道:“平身。”
語氣里夾的火藥味兒足以把她炸上天,花春忐忑極了。
這尼瑪是太后趕鴨子上架??!她也不想的!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