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氣勢仍在,但這面容不再給人疏遠的感覺,反而讓人想親近,給他遞個手帕什么的。
“怎么樣?”花春得意洋洋地看著賀長安。
后者一點沒吝嗇地夸她:“真不錯?!?
宇文頡板著臉:“鏡子?!?
花春連忙殷情地把鏡子呈上去。
看了看自己這張臉,帝王明顯是不悅的,但是出門在外,他沒想只當個誘餌,也還是當真想看看京城里的民情,所以……就這樣吧。
見他沒多說什么,賀長安便道:“好了,準備完畢,下車去吧。”
花春高興地就蹦了下去,看著眼前古色古香的街道,想找找千百年后南京的影子。
可惜,沒一條街道相似。
三人一起往繁華的路段走,宇文頡在中間,她和賀長安就充當兩個跟班,跟在后頭。
燕京繁華,人來人往,皇帝好像不是第一次出宮,竟然還熟門熟路地走到街口的一個燒餅鋪,買了三個燒餅。
對于皇帝愛吃燒餅這種事情,花春是覺得有點驚訝的,然而宇文頡動作十分自然,還給她遞了一個。
感恩戴德地接過來咬了一口,花春忍不住感嘆:“這才是純天然綠色食品啊?!?
“什么?”賀長安挑眉。
“我說二爺破費了?!边B忙改口,她恨不得掐死自個兒,話怎么這么多呢?
前頭破費了三個銅板的二爺回頭看了她一眼,眼里是滿滿的鄙夷。
花春干笑,硬著頭皮繼續(xù)跟著走。
“前頭好多人啊?!辟R長安挑眉:“好像有熱鬧看。”
街道旁邊的一家鋪子門口圍了好幾層人墻,宇文頡也注意到了,直接就帶著他們穿過人群去看情況。
“哄抬糧價也不是這么干的,外地的米糧都是六十文一斤,你們憑什么賣一百文?”
“對啊,憑什么?”
這是一家米糧鋪子,花春借著宇文頡寬敞堅實的身體,成功擠到了前頭,抬頭就看見米缸上放著的牌子,上頭寫著個“壹百文一斤,童叟無欺”。
“憑什么?”掌柜的就站在鋪子門口,冷哼一聲看著面前的人道:“要是買不起,你們可以不買,價格賣多少那是我們商人的事情,你們又憑什么在這里吵鬧?”
這個朝代官府好像還沒有強制控制物價啊,花春眨眨眼,那要壟斷經營的話,牟取暴利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
旁邊一個老人家挎著籃子出來道:“這附近就你們這一家米糧鋪子,咱們怎么能不鬧?家里本來就快揭不開鍋了,你們還抬高價錢,是要逼死百姓??!”
“對啊對??!”人群里的人紛紛附和。
宇文頡皺眉,看了一會兒就帶他們離開了人群。
“二爺。”賀長安打量了他的神色,也猜得到他在想什么,直道:“朝廷一向抑制經商,也屢禁不止,這些商人個個狡詐,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我知道?!庇钗念R皺眉。
但是這些商人胡作非為,苦的還不是百姓?
花春想了想,斟酌著道:“官府其實可以控制物價的?!?
宇文頡一愣,停下步子來回頭看他:“你有法子?”
“只要設立一個物價局,將所有市面上的商品定一個價格區(qū)間,有最高價限制,也有最低價限制,讓商人不至于惡性競爭壓低物價,也不至于壟斷經營抬高物價,不就好了?”
現代都知道這是抑制通貨膨脹的法子,不過古代人是不太理解的,聰明如宇文頡也一時半會沒聽明白,皺眉看著她。
“二爺不必憂心,等回去了,我擬好折子給您看?!被ù旱溃骸氨WC詳細,只是設立起來也許還會遇見困難。”
改革這種事情,是需要長期斗爭的。
抿了抿唇,皇帝點頭應了,繼續(xù)往前走,腦子里卻還在想花京華說的這話的意思。
賀長安十分佩服地將手搭在了花春的肩上:“京華當真如傳聞中所,有王佐之才!”
“過獎過獎?!被ù旱溃骸耙恍┬〉南敕ǘ?,也不成熟,還得靠二爺來具體落實?!?
謙虛有禮,不居功,賀長安對面前這人的好感又多了一層。
務必得找個機會結拜了,不然被別人搶走,多吃虧啊?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