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對女人?!?
宇文頡:“……”
“皇上的后宮,簡直是五彩繽紛萬花齊放,臣很想知道,每位主子的名字,皇上都記得么?”
帝王一點(diǎn)沒猶豫地?fù)u頭。
位份高的人就那么幾個,昭儀貴嬪卻是有一大片,每次翻牌子都靠挑喜歡的數(shù)字,能指望他記著誰的名字?
“恕臣直?!被ù旱溃骸懊總€進(jìn)宮的女子都是想幸福過一輩子的,她們那么多人,要分皇上一個人的寵愛,真的有些可憐?;噬先舨皇钦嫘南矚g,又何必把她們帶進(jìn)宮?”
微微不悅,宇文頡道:“朕自有朕的想法,后宮之事,還不該由丞相插手?!?
說得也是,花春點(diǎn)頭,她操什么心,反正后宮是他的,江山也是他的,她頂多就是個拿工資打工的,好話都說了,人家不聽,也不是她的責(zé)任了。
于是她選擇了沉默。
氣氛瞬間有些怪異,帝王皺了皺眉,看了她兩眼,四子連珠鎖定了勝局。
花春拍手道:“臣想出宮了?!?
“再下兩局?!钡弁醯溃骸敖袢帐虑椴欢啵y得有空閑?!?
花春撇嘴:“正是因?yàn)橛锌臻e,臣才該去和二哥泛舟了,答應(yīng)了許久的事情,硬生生拖到了現(xiàn)在?!?
一聽這話,帝王不樂意了:“上次你怎么答應(yīng)朕的?”
“什么?”
“不與其他人勾結(jié)。”
“……”花春哭笑不得,看了皇帝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道:“結(jié)拜之事皇上也在場,這也算勾結(jié)么?”
“與朕之外的人在一起,都算勾結(jié)?!钡弁醯溃骸凹幢闶墙Y(jié)拜兄弟也一樣?!?
不講道理了還?花春有點(diǎn)惱了,看著他道:“皇上雖然是萬民之主,大梁的主宰,但也不能讓臣只圍著您轉(zhuǎn)?臣也有家人有朋友的,說了會效忠陛下就一定會做到,陛下為何會這樣不信任微臣?”
宇文頡沉默。
他這張嚴(yán)肅的臉,是不是不太適合開玩笑?以至于他覺得自己挺幽默的,結(jié)果她生氣了。
現(xiàn)在解釋也晚了,他也拉不下這個臉,只能閉嘴不說話,低頭看棋盤。
站起身,花春朝他行禮:“微臣告退了。”
“你還沒有贏。”帝王道。
“哦?!彼c(diǎn)頭,站起來就在棋盤上連放五顆子,呈直線狀:“這樣就好了。”
帝王:“……”
面前的人頗有脾氣地轉(zhuǎn)身就走,完全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了。宇文頡撐著下巴,忍不住反思了一下。
是他表現(xiàn)得太溫和了讓她不再畏懼了,還是說她今兒真的很生氣,氣得連他都不顧忌了?
好像后一種可能讓他更開心一些。
“子沖?!?
門外有人應(yīng)聲進(jìn)來:“陛下有何吩咐?”
“保護(hù)好丞相。”
“卑職明白?!?
退出紫辰殿,霍子沖覺得,花丞相實(shí)在是太不容易了,做什么都要被皇帝盯著,準(zhǔn)時匯報(bào),連上廁所的時間都不是秘密。
唉,要是皇上能對后宮哪位娘娘這么上心就好了。
天氣陰暗,陽光不明媚,花春黑著臉應(yīng)邀上了畫舫。
賀長安一身白衣藍(lán)襟錦袍,微笑著看著她:“還在為皇上的事情操心?”
能不操心嗎?花春撇嘴:“我很擔(dān)心皇上有朝一日會要美人不要江山?!?
微微一愣,賀長安失笑:“不會的?!?
宇文頡那個人,也就看起來貪戀美而已。
“二哥是不知道剛剛發(fā)生的事情,所以才這么有自信?!被ù号吭跈跅U上,無奈地道:“為了那西夏的舞姬,他連金礦都不要了。改明兒來個更漂亮的,難免他就想帶著人去歸隱山林了。”
“皇上沒有你想的那樣傻?!辟R長安低聲道:“他做事總有自己的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男人對女人,還能有點(diǎn)什么特殊的目的?
心里的不爽那是一陣陣大浪拍岸,花春同學(xué)一時之間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智商下線了,只是當(dāng)真很在意一件事。
那就是他丫的抱自己睡覺還讓自己覺得安心,結(jié)果對誰都一樣。這種感覺就好比你收到一朵花,覺得好看極了,結(jié)果出門一看路邊一叢一叢地長著。
心塞!
“不說這個了,咱們還是看風(fēng)景。”長吐一口濁氣,花春道:“這兒可真美?!?
“嗯?!辟R長安道:“一早想帶你來看看了,這里叫水月湖,晚上更好看,很容易就能讓人放松。平時壓力太大的時候,就可以來看看?!?
眺望遠(yuǎn)方的山巒,她還真覺得輕松了不少,忍不住就朝賀長安笑了笑。
這一笑映著湖光山,看得賀長安微微失神,心里異樣的感覺更濃。
“賢弟若是穿上女裝,不知該是何等絕?!彼溃骸澳呐率腔实鄣暮髮m三千,可能都不及你一人美艷?!?
花春一愣,垂了眼眸:“可惜我不是女子。”
“別生氣,我沒有其他的意思?!辟R長安連忙道:“只是有感而發(fā)?!?
“我知道。”花春聳肩:“有些事情真是能遺憾一輩子的?!?
這話說得賀長安心口一震,異樣的感覺更濃。目光觸及花京華的臉,他一瞬間好像明白了自己在想什么。
他,有可能,喜歡上一個男人了。
這種感覺很早就有了,也許是從房梁上接下來這人的時候開始,又或者是結(jié)拜的時候。不管從哪里而起,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無聲無息變得這樣濃郁了,濃郁得他想騙自己說是兄弟之情都不行。
花京華是個男人,這件事,真的能讓他遺憾一輩子。
勉強(qiáng)笑了笑,賀長安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陪身邊的人繼續(xù)放松。
接下來兩日,賀長安都有些心不在焉。
宇文頡很快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將人帶到紫辰殿問:“怎么了?”
賀長安抬頭,眼里寫滿了復(fù)雜的感情,看得帝王一怔。
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彼此之間早就有了默契。不用他開口,宇文頡就能想到是什么事情。然而,他不想說實(shí)話。
“臣可能要誤入歧途了?!辟R長安勾了勾唇:“皇上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帝王別開眼,淡淡地道:“在完全誤入歧途之前,找個人成親?!?
“找誰呢?”
“花家還有個妹妹?!钡弁醯溃骸熬涂茨阆膊幌矚g了?!?
賀長安失笑,眉眼之間全是苦澀:“臣還沒那么無恥?!?
怎么能找人代替呢?而且,就算是親妹妹,也沒有花京華給他的感覺。既然沒有,那他寧愿離花府遠(yuǎn)些。
帝王閉了眼,坐在他面前沒有吭聲。
感情里的人都是自私的,就算他知道花京華對賀長安有好感,就算他知道花京華其實(shí)是女兒身,此時此刻看著自己兄弟難過,他也選擇卑鄙地沉默。
風(fēng)箏的線在他手里,他不想松開。
花春什么也不知道,只覺得有兩天沒看見賀長安了,也以為他在忙。
帝王隆寵凌娘,雖然還沒給位份,但是已經(jīng)足夠讓西夏使臣大悅,以及讓她老大不爽了。
“西夏王飛鴿傳書來燕京,被臣攔下了?!彼鏌o表情地看著帝王道:“皇上請過目?!?
金礦的事情,西夏王的意思也是給兩處意思意思,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皇帝肯定順口應(yīng)了,就沒她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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