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吶,博陽宮出來還是后宮范圍之外的地方,先不論她認(rèn)不認(rèn)識路,光是要進(jìn)去后宮就得給人解釋為啥會出來。方才被帶出來的時候后宮門口好像沒人守著,但是現(xiàn)在要回去。那絕對是有人攔路的。
羲王爺也真是拼了,無論她是男是女,都沒打算放過她。
“主子,怎么辦?”瑞兒小聲問她。
想了想?;ù旱溃骸澳阋粋€人先想辦法回去,然后找皇上報信,讓他悄悄來接我就是?!?
瑞兒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直接找皇上?”
“嗯?!被ù狐c頭:“去?!?
這……瑞兒有些不能理解,叫皇上發(fā)現(xiàn)自家主子在外頭,那不是會引起誤會嗎?她竟然還這么大膽?
瑞兒在宮里也有好幾年了,自認(rèn)為對皇帝還是有些了解,以皇帝那么冷漠的性子。會相信這花昭儀,并來幫她么?
遲疑地往前走,她回頭看了自家主子好多次,卻見她已經(jīng)開始往旁邊跑,似乎是想找地方躲起來了。
在皇帝找到她之前,總不能讓其他人先找到,機(jī)智如花春同學(xué),立馬找了個屋檐,拿借著旁邊的一堆麻繩。爬到了屋檐下頭的橫梁上蹲著。
這地方高,人又不是很多,應(yīng)該足以撐到皇帝來了?
宇文頡忙完事情,便被惠妃請到了清和殿。這幾日一直在養(yǎng)心殿呆著,他自己也知道不妥,就是管不住腳,現(xiàn)在既然有人來攔著,他也就順?biāo)浦?,過來給花春減減風(fēng)頭。
“臣妾瞧著,后宮各位姐妹都挺喜歡花昭儀的?!被蒎Σ[瞇地道:“藍(lán)昭儀還特地托妾身送了厚禮過去,也是十分有心了?!?
藍(lán)昭儀?宇文頡努力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很久以前他慣常寵幸的一個人,模樣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人挺溫和的。
“同是昭儀,她送厚禮給花昭儀?;ㄕ褍x現(xiàn)在也沒東西能回禮的?!彼溃骸澳闳?nèi)務(wù)府拿去年進(jìn)貢的紅珊瑚串和瑪瑙鐲子,替花昭儀還回去。”
惠妃一笑:“皇上真體貼,臣妾等會就讓人去辦?!?
點點頭,帝王坐在軟榻上看著窗外,這天陰沉沉的,怕又要下雨了。
“皇上今日…在妾身這里歇么?”猶豫了一會兒,惠妃小心翼翼地問。
帝王微愣,想了想,點頭。
再去養(yǎng)心殿。他怕那丫頭沒兩天就成了靶子,叫人射得體無完膚了。
惠妃大喜,連忙安排宮人準(zhǔn)備沐浴的東西,臉上也泛起了嬌羞:“皇上終于想起臣妾了?!?
這跟想不想起其實沒多大關(guān)系,今兒換個人來說這個話,只要不是花春,他都得點頭?;蒎男厣兴愦髿?,若是能幫著花春一點,她日子也會更好過。
“皇上?!鼻毓M(jìn)來了,俯身在他耳邊道:“養(yǎng)心殿的瑞兒在外頭,說是有急事,請皇上去一趟?!?
心里一沉,帝王皺眉:“什么急事?人有大礙么?”
秦公公抿唇,看了看旁邊支著耳朵想偷聽的惠妃,壓低了聲音道:“人沒有大礙,只是需要皇上過去一趟。”
宇文頡抿唇,看了旁邊滿臉期待的惠妃一眼,道:“既然人沒事,以她的本事就應(yīng)該可以自己處理?!?
“這……”秦公公為難地看著他:“皇上不過去么?”
“朕過去不了,你替朕去看看。”
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惠妃,現(xiàn)在再走,豈不是惹人妒恨那丫頭么?
秦公公應(yīng)了,小步退了出去。
“皇上,可是哪宮的妹妹又有什么事?”惠妃臉上笑著,眉頭卻是微微皺攏,語氣有些打趣又有些認(rèn)真地道:“每次輪到妾身侍寢的時候,總有那么兩個妹妹要出事的?!?
“沒什么大事?!庇钗念R道:“朕不會走?!?
一聽這話,惠妃就放心了,溫柔地笑著給帝王倒茶,又騰了桌子出來,好讓帝王放折子。
轟隆一聲雷響,雨又落下來了?;ù郝犞^頂上雨打瓦片的聲音,看著遠(yuǎn)處時不時跑過的躲雨的宮人,突然覺得還挺有情調(diào)的。
要不是她現(xiàn)在蹲著的姿勢這么難看,也適合吟首詩,抒發(fā)抒發(fā)自己美好的情懷。
腳都麻了,這起碼已經(jīng)蹲了半個時辰了,還不見瑞兒回來,她正有些抱怨,突然就看見遠(yuǎn)處一個宮女一個太監(jiān)打著兩把傘,像兩朵小蘑菇似的骨碌碌地就朝這邊溜了過來。
“嘿!我在這兒!”花春連忙嚎了一嗓子。
瑞兒聽見了,帶著秦公公一起進(jìn)了屋檐下頭,甩了甩油紙傘,抬頭驚愕地看著她:“主子您怎么爬上去的?”
“用繩子啊。”花春指了指他們腳邊那一堆東西:“你們甩給我,我吊著下來?!?
秦公公哭笑不得:“花昭儀,您為什么會在這里?”
“說來話長。”花春撇嘴,看了看他:“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