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昭儀已經(jīng)是被嚇得魂飛魄散,連自己的宮女都不管了,連滾帶爬地從冷宮門口出去,沒命地往宮道上跑。
身后的人急急忙忙在追她,可不知道為什么。始終沒追上來。她驚慌之下也沒想太多,就當自己被逼出了跑步潛能,一路往前飛奔。
“什么人!”快靠近養(yǎng)心殿的時候,終于有守衛(wèi)將她攔了下來。藍昭儀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地跌坐在地上道:“有刺客!”
守衛(wèi)茫然,抬頭往她身后看了看:“沒人?!?
藍昭儀一愣?;仡^望過去。雨幕之中,追她的人當真不見了。
“你是哪里的來的?”守衛(wèi)將她抓起來。問了一句。
“酉陽宮?!彼{昭儀哆哆嗦嗦地道:“但是你們別把我送回去,我要見皇上!”
這副樣子還想見皇上?守衛(wèi)是很不屑的,抓起她就要往酉陽宮送。
“放開我!快放開我!”藍昭儀連忙道:“我有事要稟告花嬪娘娘。你們通傳一聲,她會想見我的!”
“花嬪娘娘在侍寢,哪來的空見你?”守衛(wèi)嗤笑道:“還是先回去,明日再見!”
“不!”藍昭儀驚恐地看著來時的路:“酉陽宮里有刺客,你們把我送回去,我會沒命的!求求你們了!我在這里等也好!”
雨下個沒完,她的發(fā)髻都散了頭發(fā)全貼在臉上,看起來有點可怕。守衛(wèi)好像完全不聽她說的,執(zhí)意要拉著她往酉陽宮拽。
“這是怎么了?”有個女子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吵這么大聲,也不怕驚了圣駕?”
花嬪回頭,見是養(yǎng)心殿的宮女,連忙道:“我是藍昭儀,我要求見花嬪娘娘!”
青裊撐著傘走過來,看了她一眼:“藍昭儀?”
“對!你家主子白天還來找過我的,說要藥方,我這里有藥方??!馬上可以寫給她,求求你,讓他們不要送我回酉陽宮!”
臉上有些為難的神,青裊道:“藥方什么的,我家主子應(yīng)該也不是很在意,你是那個被關(guān)在冷宮里的昭儀?這樣跑出來,可是要受罰的?!?
“我……”藍昭儀急了:“我還不想死??!惠妃娘娘要殺人啦!”
青裊一愣,像是被她嚇了一跳,然后看了旁邊的守衛(wèi)一眼,道:“這樣,把她帶進養(yǎng)心殿,放進側(cè)堂里,我來問問是怎么回事?!?
“是。”守衛(wèi)應(yīng)了,押著她跟著青裊往前走。
藍昭儀大大地松了口氣,臉上雨水淚水混成一團,心有余悸地回頭看了一眼,走得比押著她的人還快。
主殿已經(jīng)熄了燈,青裊將她帶進了側(cè)堂,拿了筆墨紙硯來道:“你說能寫藥方,那就寫。”
藍昭儀抿唇,看她一眼道:“我能在這里過夜么?”
“奴婢不清楚這宮里的規(guī)矩?!鼻嘌U有點茫然地道:“你要是想在這里過夜,那也行,等明日主子醒了,奴婢去通稟一聲便是?!?
看起來是個新進宮的宮女?藍昭儀放心了,冷靜了一會兒才提筆寫。
“這是個什么方子?”青裊好奇地問了一聲:“迷藥?”
“你家主子要的,我不知道她拿去干什么,但是這方子給了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聲音還有點哆嗦,藍昭儀明顯是被嚇得不輕,寫出來的字都有點抖:“這方子不外傳的。”
青裊似懂非懂地點頭,看她寫完了,便隨意地收了起來,指了指床鋪道:“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一早再說?!?
“好。”
看見床和被子,藍昭儀簡直要被感動哭了,脫下濕衣裳,換了一件丫鬟的寢衣,便卷了進去。
青裊給她關(guān)上門,派人將門窗都看好,然后悄無聲息地進了主殿,把方子放在桌上。
“行了,點燈,我沒睡著?!被ù旱穆曇粼趦?nèi)殿響起,嚇了青裊一跳,連忙點燃宮燈,掀開隔斷處的簾子,把藥方遞了過去。
帝王和花春兩人都沒睡著,接過方子,花春靠著皇帝仔細看了半天。
“你懂藥材?”
“不懂?!?
“那看來有什么用?”帝王抿唇,伸手把方子搶過來,掃了一眼:“迷藥?!?
翻了個白眼,花春道:“我也知道是迷藥,就是藍昭儀糊我眼睛里那種。一般的迷藥都是通過呼吸或者食道讓人昏迷的,她這個竟然碰著點兒在眼睛里也能讓人倒了,所以有點研究的必要?!?
掃了兩眼,帝王的目光落在一三個字上頭:“山茄花?!?
“嗯?”花春看了看:“山茄花怎么了?”
“宮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有這種草藥了?!钡弁醯溃骸吧角鸦m然是藥,卻也能使人麻痹昏迷,以前被宮里不安好心的人利用過,出了人命,太后便下令御藥房盡除此藥,以其他藥性相近毒性微弱的藥材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