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這幾日之所以一直來給太后請安,說起來也是有原因的。”坦蕩地迎著她的打量,花春道:“太后想聽么?”
“你說?!?
“嬪妾剛進宮的時候,見皇上不太愛來慧明殿,還以為皇上對您不重視,現(xiàn)在想來也是打?!被ù何⑿?,眉頭卻皺著,顯得十分心疼地道:“其實每天就寢之前,皇上都會問一問宮人您的近況,吃得怎么樣,睡得怎么樣。嬪妾好奇,問皇上為什么不來請安,他道,您這里有羲王爺就夠了,他不會說話,總是來給您添堵?!?
倒吸一口涼氣,太后瞬間紅了眼:“當真?”
“千真萬確!”花春道:“嬪妾瞧著實在心疼,所以才想來替陛下盡盡孝道,將他不會表達的感情都傳達給您,也希望您……多疼愛皇上一些?!?
說到后頭,她自己都把自己感動了,丫的,宇文頡實在太慘了啊!
太后已經(jīng)哽咽了,雙眸失了焦距,想來是陷入了回憶里,花春也不急,等她回過神來,便道:“嬪妾也先告退了,請?zhí)蟛灰嬖V皇上今日嬪妾所說之,以免皇上怪罪?!?
見好就收,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太后也該心疼皇帝一點,等再過兩日,讓賀長安來提讓羲王爺回封地之事,想必也就輕松得多了。
“你去?!碧笃v地揮了揮手。
花春低頭退出去,一跨出慧明殿大門就長出了一口氣:“爽!”
瑞兒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隨之笑起來:“主子怎么這么開心?”
“事情順利自然就開心?!被ù盒Σ[瞇地道:“連今天的夕陽都比平時好看!”
瑞兒笑了笑,正想打趣她兩句呢,背后冷不防就伸過來一雙手,使勁捂住了她的嘴,將她往旁邊的宮道上拖去。
“唔!”嚇了個半死,瑞兒連忙掙扎,嗚咽兩聲叫前頭的花春聽見。
花春猛地回頭,瞪大眼看著她,連忙追過去:“你們干什么!”
背后一道黑影籠罩下來,她瞳孔微縮,全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還沒回來?”
養(yǎng)心殿里,帝王看了一眼門外,不耐煩地問。
秦公公道:“興許是被太后留久了一些,奴才派人去打聽打聽?!?
“嗯?!?
太陽落山,四周都開始黑起來,花春被人蒙上了眼睛,一路扛著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宮殿,最后在一間滿是灰塵味兒的房間里停了下來。
嘴巴被堵著,眼睛也被蒙著,她面對的完全是未知的恐懼。被人一推,腳下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地上,接著便有手上來撕她的衣裳。
心猛地往下一沉,花春驚恐極了,就算是個女漢子,在面對這種事情也沒有能淡定的,當即便用盡全力掙扎起來,與此同時,她聽見了瑞兒的嗚咽,估計也是同樣的遭遇。
不知道為什么,要是她一個人面對這種事情,肯定很慌張失措,但是一想到還有個人在旁邊需要她保護,花春就很快冷靜了下來。
外袍被他們撕裂,趁著里頭還有衣裳的時候,花春抽搐了兩下,一個使勁上半身定格在半空,頓了一會兒,然后猛地癱軟下去,像猝死一樣。
身上的手停了下來,接著就有人想來探她的鼻息?;ù浩翚饽?,半點氣也不出,就聽得旁邊一個人低呼了一聲:“糟了!沒氣兒了!”
屋子里大概有四五個人,聽見這人這話,立馬停下了動作,圍到了她身邊。
有人伸手按了按她的脈搏,道:“沒死,估計暈過去了?!?
“這怎么辦?真弄死也可以?”
“你有命賠我們沒有!把她外袍扒了帶走?!?
花春咬牙,努力保持昏迷的狀態(tài),感覺到很多手從自己身上劃過,心里一陣陣惡心。
外袍被扒了,那群人很快便跑了出去。瑞兒手腳都被捆著,掙扎了半天也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花春起身,挪到門檻的位置,把雙手上的繩子抵上去使勁磨,然而,門檻是木頭的,這一點點磨,也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時候。
天完全黑了下來,小太監(jiān)回養(yǎng)心殿稟告:“花嬪娘娘一早就離開慧明殿了。”
心里一沉,帝王拍案而起,披風也不帶便直接往外走。
“皇上!”秦公公連忙道:“奴才安排人去找,太晚了,您不宜出去?!?
充耳不聞,帝王直接讓人牽了馬來,上馬在宮道上狂奔起來。
宮燈四燃,霍子沖帶著禁衛(wèi)開始四處尋找花嬪,驚動了不少后宮之人,然而找了半個時辰也一無所獲。
宇文頡的臉越來越難看,一把抓過慧明殿的人問:“她往哪邊走的?”
小太監(jiān)被嚇了個半死,連忙道:“就是往養(yǎng)心殿的方向,其余的奴才也不清楚?!?
將人丟開,帝王抬頭看著層巒疊嶂的宮殿,頭一次覺得心慌。
要不是出事了,她怎么可能這么久都不回去?
廢宮里,花春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繩子給磨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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