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yī)慌慌張張來把脈,花春皺眉看著帝王,嘴里一直喃喃念著佛經,手上不停換冷水帕子,完全將方才自己說的不再理他拋到了腦后。
“燒得有些嚴重。得快點降溫,不然傷腦子的。”御醫(yī)焦急地道。
花春想也沒想,直接上去把皇帝的袍子給扒了,然后讓人抱了一壇子酒來,涂滿他全身。
簾子落下,她一個人看著宇文頡的身體。這人也不知道是有多愛武力,身上肌肉線條好看極了。皮膚不白,完全是小麥膚,摸著滾燙,涂上酒之后又微微涼一些。來引宏圾。
以前花春總覺得古文里描寫的那種翩翩佳公子很好看,玉樹臨風,溫潤如玉。但是現(xiàn)在她突然覺得,這種鋼鐵一般的男人也挺好的啊,雖然不會說話。更不會拽詩文,但是內心很溫柔,跟猛虎會細嗅薔薇一樣。
看著他側臉的線條,她嘆了口氣。本來還有點生氣的,這一轉眼又莫名其妙地沒了,孕婦情緒是不是都這么多變?。?
“青裊?!?
給皇帝蓋上被子,花春轉頭喊了一聲。
青裊進來,花春道:“把皇上的折子都搬來,看樣子他是要休幾日病假了?!?
“是?!鼻嘌U應了,與秦公公一起去將折子都搬了過來?;ù悍凑恢?,就一邊改折子一邊看皇帝的情況。
到黎明的時候,皇帝的燒退了,花春也松了口氣,坐在床邊看著他,想叫醒他看看,又有點不忍心。
幸好,沒過一會兒?;实圩约盒蚜恕?
“你起來這么早干什么?”他半睜開眼,不悅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就將她拽回了床上,抱在懷里道:“再睡一會兒?!?
丫的根本不知道自個兒高燒了半宿??!花春嘆了口氣,本來不困的,被他這么一抱,眼皮子倒是重了起來,蹭了兩下。當真在他懷里睡了過去。
帝王動了動身子,背后傷口一陣疼痛,令他無奈停下,老實躺著。
秦公公站在隔斷外頭,聽見動靜伸了個腦袋進來,小聲道:“這幾日早朝都取消了,陛下安心養(yǎng)傷?!?
“嗯?!庇钗念R點頭。
朝會不開了,賀長安還是在侯府里見了一些朝中重要的人,說了一下皇帝受傷的事情。
“羲王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呂三變有些憤怒:“可惜什么證據(jù)都沒有,不然定是要抓他歸案的!”
賀長安挑眉:“既然什么證據(jù)都沒有,你怎知是羲王爺做的?”
“宮里都傳遍了?!眳稳兊溃骸疤筮€因此去給皇上說了許久的話,有些事情沒有證據(jù),但是眾人也能猜得到?!?
猜嗎?這種猜好像很容易就變成了大家公認的事實,羲王爺還在忙著應付倭寇,哪來的精力刺殺皇帝???不過,這樣倒是好事,對皇上有利。宇文羲日后若敢再犯,勢必會引起朝中上下甚至太后的不滿。
這可能是上天相助,讓輿論偏向了皇帝,給羲王爺上了一層無形的枷鎖。
紫辰殿里。
帝王正趴在床上看折子,旁邊的人冷不防低喊了一聲:“母親!”
他一愣,側頭看過去,花春皺著眉,看起來有些痛苦,像是在做噩夢。伸手把人抱過來,她才平靜了一些,只是緊鎖的眉頭依舊沒有松開。
伸手把她的眉頭給撫平,帝王自己的眉心卻皺了起來。
不是告訴她,萬氏還活著,只是離開京城了嗎?為什么她好像還是很痛苦?
是識破了什么嗎?
微微抿唇,他嘆了口氣,要騙這樣聰明的女人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他希望她舒心,心境平和地等待孩子出世,而不是沉浸在萬氏的死亡里不可自拔。所以寧愿她笨一點,就相信萬氏還活著。
可是,好像很難。
帝王的表情很糾結,最后也只能無奈地嘆口氣,一手拿著奏折繼續(xù)看,一手輕輕拍著花春讓她安眠。
賀長安進宮來請安了,帝王想了想,轉去了外殿軟榻上見他。
“您還好么?”瞧著這傷勢,賀長安皺眉:“難得見您傷這么重?!?
“暗箭難防?!钡弁跻徽Z雙關地答。
看了內殿一眼,賀長安先將最近朝中的事情都匯報了,又把御璽還給他,然后才低聲道:“宮中針對德妃娘娘之人頗多,皇上打算怎么辦?”
宇文頡抿唇,將御璽收好,淡淡地道:“芒刺都是長在地上的,把她舉高一些,就不會被傷著了?!?
微微一愣,賀長安挑眉:“您是想……”
“還不急?!庇钗念R道:“先把羲王爺處理了,朕很期待他進京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