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著你來說嗎?!”宇文羲惱羞成怒,吼了她一聲,然后一把將降書丟在三軍面前。
掙扎了整整一個月,羲王爺終究還是被霍子沖帶回了京城。
大戰(zhàn)后的大梁尚未恢復(fù)元氣,燕京的街上都冷冷清清的,偶爾有幾個行人。
孫留香陪宇文羲一起坐著囚車回去,忍不住感嘆了一句:“要是不打仗就好了。”
前頭的宇文羲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這種馬后炮有什么意義?”
縮了縮脖子,孫留香不說話了。
兩人被帶進了皇宮,宮里也處于重建的狀態(tài),只有紫辰殿是完好無損的。
帝王和花春坐在主位上,看著他們進來,然后被人按著跪下。
“王爺這一遭鬧得好熱鬧?!被ù盒Σ[瞇地拿了個算盤出來,打了打:“大梁軍民傷亡粗略統(tǒng)計三萬人,經(jīng)濟影響無法估算,打一仗燕京就得倒退五年,您有算過這些嗎?”
宇文羲跪著沒吭聲。
孫留香小聲道:“王爺也不想的……”
“他不想,難不成是皇上拿刀架著逼著他造反嗎?”花春挑眉。
孫留香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王爺不過是努力爭取了一下,因為身在皇家,付出的代價自然是比普通人家的大?!?
“你閉嘴。”宇文羲沉聲開口,抬頭看著皇帝道:“這一回是我輸了,要殺要剮隨便你?!?
宇文劼淡淡地看著他:“你難道沒有抱著母后會救你的僥幸嗎?”
微微一愣,宇文羲抿唇。他的確是抱著這樣的僥幸,畢竟以母后那性子,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朕給過你機會。”帝王道:“你沒有珍惜,直到現(xiàn)在跪在這里,朕覺得已經(jīng)沒有任何寬恕你的必要了?!?
心里一跳,宇文羲不可置信地抬頭,再往四周看了看。
太后不在!宇文劼當(dāng)真想殺了他?
“賜你們一杯鳩毒。”帝王揮手,旁邊就有宮人端著托盤上來,上頭是一杯酒。
“一杯?”宇文羲皺眉:“什么意思?”
花春笑了笑,道:“你們兩人,喝這一杯就夠了。”
孫留香愣了,歪了歪腦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就見羲王爺伸手將酒杯拿了下來。
“別!”她連忙搶過來:“就一杯,那我一個人喝了也可以?”
心口一震,宇文羲挑眉看著她。
他是要讓她一個人喝的,沒想到這黑胖子還這么積極主動。
花春不笑了,認(rèn)真地看著她:“留香郡主,你覺得為一個男人丟掉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孫留香抿唇,想了一會兒道:“妾身想讓王爺活下來?!?
“讓王爺活下來的方法就是喝這杯酒,那妾身選擇喝,有什么不對嗎?”
十分簡單的邏輯,聽得在場的人都是一怔,心里紛紛罵這傻子。她這么舍己為人,看看旁邊的羲王爺,卻分明是一臉解脫了的表情,半點沒有要攔她的意思。
“本王一定會記住郡主的大恩?!庇钗聂苏f了這么一句。
孫留香一愣,呆呆地轉(zhuǎn)頭看了看他。
哪怕給一句挽留做做樣子也好?反正她都是會喝的啊……
“傻子。”花春嘀咕了一聲,揮手讓人把酒杯撤了下去,然后道:“王爺與郡主的感情看起來……并不是相互的啊。”
孫留香僵硬地扭頭看她。
很久以前德妃娘娘就給她說過,成親要因為相愛才會有好日子過,她沒有聽。
仔細(xì)想想,她也的確沒有好日子過,旁邊這個人,好像跟她最開始看見的人不一樣,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認(rèn)。
垂了眸子,孫留香沉默了。
宇文羲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花春:“到底是要喝鳩毒,還是要如何?”
“不用喝?!钡弁醯溃骸澳愕姆獾貢w到朕名下,所有軍隊全部交給霍子沖重新編制,保留你的王爺頭銜,囚于白馬寺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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