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念頭如火苗,灼燒著她的心。
她知道必須要說些什么,才能讓她的心好受些。
若是不抓住這個機(jī)會,她一定會后悔的!
少女憂傷的聲音在屋內(nèi)響起:“是女兒運(yùn)氣不好,聽母親說這是門極好的親事,就歡歡喜喜樂意了?!?
陳怡口中的“母親”,自然不是已逝的生母,而是懷安伯的繼室劉氏。
站在角落當(dāng)隱形人的管事聞,深深看了陳怡一眼。
大姑娘可真是長大了。
“極好的親事”這幾個字如數(shù)根長長的刺,深深扎進(jìn)懷安伯心里,讓他怎么聽怎么刺耳。
“狗屁的好親事!”懷安伯怒罵一句,顧及女兒就在面前,到底沒有多說。
陳怡自憐一笑:“母親也算費(fèi)心,還特意帶我去平嘉侯府做客,讓我見了平嘉侯世子一面。比起那些成親前都沒見過夫君的女子已經(jīng)算好了,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聽陳怡這么一說,懷安伯想了起來,妻子劉氏與平嘉侯夫人是表姐妹,二人經(jīng)常來往。
想到這里,懷安伯臉色徹底變了。
“夫人呢?”
管事回道:“夫人帶著公子與二姑娘上街去了。”
不用說,是去看狀元游街了。
若是往常,懷安伯不會多想,可此時心中本就懷疑滋生,再想到夫人帶著一雙兒女早早出門,長女卻獨(dú)自上街,登時大為惱火。
“把人找回來!”
管事忙安排人上街找人。
懷安伯勸陳怡回房:“怡兒回屋歇著吧?!?
“父親要與母親談我退親的事嗎?”
懷安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有了結(jié)果,父親能不能打發(fā)人知會女兒一聲?”
女兒的小心翼翼令懷安伯眼眶發(fā)酸:“會的,怡兒安心歇著吧?!?
陳怡福了福身子,轉(zhuǎn)身出去時唇角揚(yáng)起。
天知道她多么想留下看父親與繼母對峙,可是她不能。
她若留下,有些話父親當(dāng)著她的面反而說不出口,甚至?xí)乱庾R維護(hù)繼母的形象。只有她不在場,父親才能把那些懷疑毫無顧忌問出來。
阿好說得對,接下來的路要靠她自己來走,那些荊棘要靠她自己來鏟除。
陳怡挺直脊背,步履從容向外走去。
這個自幼失母與父親日益疏遠(yuǎn)的少女,在這一刻脫胎換骨,真正長大了。
懷安伯夫人帶著一雙兒女回來時,天已經(jīng)擦黑。
吩咐侍女帶兩個孩子去洗漱,懷安伯夫人進(jìn)了屋:“伯爺打發(fā)人去找我,有什么事?”
“玩夠了?”懷安伯冷冷問。
懷安伯夫人察覺懷安伯反應(yīng)不對,笑著解釋:“在外面有些久,我?guī)銉核麄冊谖逦洱S隨便吃了些?!?
懷安伯冷笑:“在外頭這么久,你就沒聽到什么風(fēng)聲?”
懷安伯夫人愣?。骸笆裁达L(fēng)聲?伯爺,到底出什么事了?”
“滿大街的人都看到平嘉侯世子與一個男人光屁股鬼混了!”懷安伯面沉似水,大為惱怒,“你可真給怡兒尋了一門好親事!”
懷安伯夫人渾身一震,一臉不可置信:“伯爺說什么?”
平嘉侯世子喜歡男人的事被撞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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