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帝順著他目光看去,心跳突然一滯,毫無緣由的恐慌在這一瞬把這個城府頗深的帝王席卷,令他變了臉色。
程茂明以額貼地,不敢看泰安帝的反應(yīng),悲泣道:“皇上,太子出事了——”
“太子出了什么事?”泰安帝不自覺站了起來。
“微臣趕過去時太子已經(jīng)不行了,就第一時間進(jìn)宮來了,具體情況還沒來得及問……”
泰安帝身體一晃,眼睛死死盯著那名侍衛(wèi):“你是跟在太子身邊的侍衛(wèi)?”
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稱是。
“說,太子到底怎么了!”泰安帝完全顧不得維持帝王氣度,嘶聲問道。
“大,大夫說……殿下是中毒……”侍衛(wèi)埋著頭,哆哆嗦嗦道。
“中毒?”泰安帝臉色慘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太子怎么會中毒?”
程茂明硬著頭皮道:“回稟皇上,殿下是在名叫五味齋的酒樓出事的?!?
一聽太子是在宮外出事的,泰安帝隨手抓起龍案上的茶杯向侍衛(wèi)砸去:“把你知道的都給朕說清楚,否則朕誅你九族!”
侍衛(wèi)被茶杯砸中腦袋,鮮血順著額頭流下,卻連擦拭都不敢,顫聲說起來:“殿下給靜妃娘娘請安后回到東宮,想到今日是休沐日,就打發(fā)人給楊修撰幾人傳話約在五味齋小聚……我們守在雅室外面,伙計端上來的酒水吃食全被試吃過,確定沒問題再由自己人端進(jìn)去。后來突然聽到里面?zhèn)鞒龊艟嚷暎瑳_進(jìn)去后就發(fā)現(xiàn)殿下倒在人懷中喘不過氣來,很快就,就沒反應(yīng)了……”
聽著侍衛(wèi)的講述,泰安帝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顆心仿佛浸在了冰窟里。
他的四子,大周的儲君……死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不是天子嗎,龍氣護(hù)體,洪福齊天,為何會發(fā)生這種事?
一股悶氣沖上來,激得泰安帝咳嗽起來。
“皇上——”劉川聲音顫抖,輕輕拍打泰安帝后背。
這個陪伴泰安帝多年的大太監(jiān),此刻滿是惶恐。
太子薨本就是天塌了一半的大事,更可怕的是沒有別的皇子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劉川根本不敢細(xì)想,全副注意力放在泰安帝身上。
一陣急促的咳嗽后,泰安帝看起來一下子蒼老了:“程茂明?!?
“微臣在?!?
“朕把此事交予錦麟衛(wèi)與刑部,務(wù)必查個清楚?!闭f這話時,泰安帝咬牙切齒。
他要把害了太子的人千刀萬剮,誅其九族!
“微臣領(lǐng)旨?!背堂鞴硗肆顺鋈?,帶走了那名東宮侍衛(wèi)。
泰安帝靜靜坐著,一動不動。
劉川鼓了幾次勇氣想出勸慰,卻開不了口。
五味齋很快就被各路官差圍得水泄不通,連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錦麟衛(wèi)和刑部的人都到了,首先要問的自然是跟著太子的那些侍衛(wèi)和韓寶成幾人,至于其他酒客和酒樓的人全都被控制起來,除了祁爍和林好。
程茂明主動邀請祁爍二人旁聽,刑部尚書想到靖王世子在追查殺害玉琉公主真兇一事上出的力,對程茂明此舉并不奇怪。
酒樓雅室成了臨時的審訊室,審問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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