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手忙腳亂,一個年輕力壯的村民反應(yīng)最快,直接爬上旁邊的矮墻,用隨身攜帶的柴刀奮力割斷了繩索。
林晚秋癱軟在地,如同一個破碎的布娃娃。
還有氣,還有氣!
一個懂些急救的老婆婆連忙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胸口。
秦羽,你這個畜生,你看看你把晚秋逼成什么樣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沖過來,指著秦羽的鼻子破口大罵她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就是,自己沒本事,就知道打老婆,算什么男人!
你要是還有點(diǎn)良心,就該替晚秋去死!
村民們的咒罵聲如同潮水般涌來,每一句都像鞭子一樣抽打在秦羽的心上。
但他此刻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那個剛剛被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的女人臉上。
火把的光芒跳躍著,照亮了女人蒼白、沾滿淚痕,卻又無比熟悉的臉龐。
轟!
秦羽如遭五雷轟頂,瞬間僵立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這張臉......竟然和他前世犧牲的妻子,長得一模一樣!
仿佛是命運(yùn)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又像是一場跨越生死的重逢!
阿蘭......秦羽下意識地,用嘶啞顫抖的聲音,叫出了前世妻子的名字。
兩行滾燙的淚水,毫無征兆地奪眶而出,順著他沾滿污垢的臉頰滾落。
是她,真的是她!
老天有眼,老天真的有眼,沒有讓我徹底失去她!
無盡的狂喜、失而復(fù)得的激動,與原主留下的滔天罪孽帶來的愧疚、自責(zé),瘋狂地在他心中交織、碰撞。
他猛地上前一步,顫抖著伸出手,想要碰觸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龐。
別碰我!滾開!
就在這時,剛剛緩過一口氣的林晚秋猛地睜開眼,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拍開了秦羽的手。
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深入骨髓的驚恐、厭惡,和濃得化不開的恨意。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
這一拍,林晚秋破舊的衣袖被扯開了一截。
秦羽的目光瞬間凝固了!
在那纖細(xì)白皙的手臂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青紫色淤痕。
舊傷疊著新傷,甚至有些地方皮開肉綻,結(jié)著暗紅色的血痂。
觸目驚心。
這些全都是原主那個畜生干的好事!
一股更加洶涌、更加狂暴的愧疚和憤怒,如同火山爆發(fā)般,瞬間沖垮了秦羽的理智。
他怎么敢
原主那個混蛋,怎么敢對和阿蘭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下如此毒手
對不起,對不起。
秦羽猛地后退兩步,聲音嘶啞哽咽,除了道歉,他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我錯了,真的對不起。
他的道歉在林晚秋聽來,只覺得無比虛偽和可笑,她只是將頭扭向一邊,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行了行了,人還活著就是萬。!旁邊的老婆婆嘆了口氣,打斷了這尷尬的場面:秦羽,還不趕緊把你媳婦扶回屋里去,讓她躺著好好歇歇!
是是!秦羽連忙點(diǎn)頭,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在幾個村民的幫助下,將身體依然虛弱無比的林晚秋,輕輕地扶回了那間破敗的臥房,安置在冰冷的土炕上。
忙活完,村民們又對著秦羽唾罵了幾句,才恨恨離去。
屋內(nèi)只剩下他和林晚秋兩人。
秦羽看著蜷縮在炕角,背對著他,渾身散發(fā)著抗拒氣息的林晚秋,心如刀絞。
他知道,原主造的孽太深,這道鴻溝,不是幾句道歉就能填平的。
他想做點(diǎn)什么來彌補(bǔ),來贖罪。
對了,她剛受了驚嚇,身體虛弱需要補(bǔ)充營養(yǎng)。
想到這里,秦羽轉(zhuǎn)身走向灶房,打算給她做點(diǎn)吃的,哪怕是一碗熱粥也好。
然而,當(dāng)他掀開米缸蓋子的時候,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空空如也!
他又翻了翻旁邊的面袋,同樣是空的!
這個家里,竟然連一粒米,一點(diǎn)面都沒有了。
以前的那個他把這個家敗得一干二凈,連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問題。
秦羽攥緊了拳頭,指節(jié)因?yàn)橛昧Χl(fā)白。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和無奈。
他走到炕邊,看著林晚秋瘦弱的背影,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語氣,沉聲說道:
你等我一下。
家里沒糧了,我出去給你找點(diǎn)吃的回來。
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不等林晚秋有任何反應(yīng),秦羽毅然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這個破敗的家門,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他要去搞吃的,無論用什么方法!
他絕不能再讓自己的妻子餓著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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