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災(zāi)民提出自已的擔(dān)憂,陳硯誠懇道:“本官盡力試試,無論如何也要將你等安頓好?!?
從那一波波找來的衙役口中,災(zāi)民們早就知道胡知府對陳大人很不滿,還要抓陳大人回去,此次陳大人回去就已經(jīng)很危險,胡大人又怎么能如陳大人的意?
陳硯只道:“盡力而為?!?
聽陳大人的準(zhǔn)沒錯。
于是近六百災(zāi)民跟著陳硯浩浩蕩蕩回了府城。
守城的兵卒本要攔下那些災(zāi)民,陳硯給將領(lǐng)塞了塊銀錠子,災(zāi)民就成了陳大人的“隨從”,順理成章地進(jìn)入了府城。
陳硯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將災(zāi)民們帶到了府衙門口。
近六百號人,足以將府衙附近一條街道堵個水泄不通。
陳硯整理了官帽,跨進(jìn)離開多日的府衙大門,遇上了分開沒多久的衙役們。
陳硯自是要好好打個招呼,大伙兒工作辛苦了,這銀子拿著給大伙兒喝個茶。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衙役們得了好處,自是要向陳硯透露一些消息。
譬如府臺大人最近如何焦頭爛額,府臺大人被上頭叫去七八回,又譬如府臺大人要抓陳同知。
對于胡知府要抓自已,陳硯那是門清。
畢竟府臺大人派來的衙役,他都要用錢打發(fā)。
真是花了不少錢吶。
陳硯笑著拱手:“多謝?!?
衙役們卻是神秘兮兮:“同知大人千萬莫要告知他人是我等說的。”
陳硯又掏出銀錠子遞過去:“那是自然?!?
又得了銀子,幾名衙役自是歡喜異常,寒暄幾句就急著去分錢了。
大梁衙役沒有俸祿,每年可領(lǐng)取三四兩銀子的工食銀,如此微薄的收入很難養(yǎng)活一家老小,于是就有各種手段撈錢。
府臺大人的命令在銀錢面前也是可以違逆的。
所以最重要的,就是要手頭有錢。
恰恰好,最近的陳硯富得流油,幾個月討飯下來,他已有了二十八萬多兩紋銀,糧食二十二萬多石。
胡知府就算家中資產(chǎn)比他多,舍得拿出來嗎?
那些衙役背地里會向誰靠攏,簡直一目了然。
陳硯意氣風(fēng)發(fā)敲開了胡德運(yùn)的屋門,朗聲道:“府臺大人,下官要飯回來了?!?
桌案后的胡德運(yùn)抬起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臉上盡是滄桑。
陳硯大驚:“幾個月不見,府臺大人怎的憔悴至此?”
胡德運(yùn)鼻孔噴出熱氣,雙眼直直盯著陳硯,再不見此前的從容鎮(zhèn)定。
他一拍桌子,怒聲問道:“堂堂朝廷命官,竟對百姓敲詐勒索,你將朝廷顏面置于何地,將君父顏面置于何地?!”
這幾個月,整個松奉被陳硯鬧得可謂雞犬不寧。
身為松奉知府,胡德運(yùn)過的可算是水深火熱。
他每日都要琢磨上百次該如何收拾回來的陳硯,每日的怒火都在交疊,如今終于對上陳硯,他的怨氣已要掀翻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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