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相琉璃膏則是最好的傷藥,無論怎樣的傷疤,都能完美祛除。
扶山聞,便知道自家世子是打算留下聞姑娘了。
他高興地應(yīng)了聲“誒”,連忙去辦了。
屑金院。
聞星落端坐在燭火下,已經(jīng)換上寢衣。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那瓶寶相膏,彎起淺紅如花瓣的唇。
看來今夜,是她賭贏了。
謝觀瀾,骨子里是個非常重視親情的人。
他為人長兄,愛護幼弟,是以,他鄙夷聞家兄妹的所作所為。
他對她生出了一絲憐惜。
上位者的一點點憐惜,就足以令她留下來。
聞星落垂落眼睫,挖出一大塊藥膏,慢條斯理地涂抹在自已的凍瘡上。
轉(zhuǎn)眼便是年底。
書院放假,謝厭臣也從義莊回到王府,府里熱熱鬧鬧的。
因為衛(wèi)姒稱病的緣故,執(zhí)掌王府中饋和打理庶務(wù)的依舊是老太妃。
老人手把手帶著聞星落,一點點教她如何統(tǒng)御奴仆收買人心,如何整理賬本統(tǒng)籌宴會,種種繁冗,全是做高門主母的必備本領(lǐng)。
聞星落不知自已將來是否會嫁人,是否會用到這些本領(lǐng)。
但她愿意用心學(xué)。
到了正月間,王府每日都有前來拜年的賓客,老太妃把聞星落帶在身邊,讓她試著交際夫人小姐。
待到用過午膳,后園子開始搭臺唱戲,聞星落則服侍老太妃去更衣。
老人緩緩道:“這官場上的親疏遠近和各家動向,從內(nèi)宅婦人身上便可窺探一二。所以,小丫頭你可別小瞧了咱們這幾天的交際?!?
聞星落若有所思,半晌,道:“聽聞趙都護年前被大哥哥革了軍職,今日他夫人攜女兒登門拜訪,又送了重禮,想必就是求祖母在大哥哥面前替她們家說說話,好叫趙都護官復(fù)原職?我瞧她女兒正值妙齡,她又屢屢提及大哥哥身邊缺人照顧,莫非她還想……”
“是了?!崩咸澰S地看她一眼,“可趙仲之貪污軍餉,犯了你哥哥的大忌。所以這些錢財美人,咱們不能收。如今她們娘兒倆還等在垂花廳,小丫頭可能替我應(yīng)付她們?”
聞星落知道,老人家這是要歷練她的為人處世了。
她福了一禮:“愿為祖母分憂。”
陳嬤嬤送她出門,像是拉家常般笑道:“說起來,這趙都護跟了老王爺二十年,屢次三番陪著出生入死,也算忠心。也是年紀大了,臨了竟犯糊涂,貪污了兩萬兩軍餉。好在世子爺念及他過往的功績,自掏腰包補上了窟窿,也沒要他的命。”
聞星落知曉這是陳嬤嬤有意提點她,莫要太給趙家母女難堪。
她領(lǐng)了情:“多謝陳嬤嬤?!?
陳嬤嬤贊許地目送她離開,才回去伺候老太妃。
老太妃坐在榻上:“星落這孩子,先是救了老四,又百般孝敬我、哄我高興,我是真喜歡她。若能培養(yǎng)出來,將來未必不能嫁進高門大戶?!?
陳嬤嬤嘆息:“可惜出身差了些,到底不是咱們王爺?shù)挠H閨女?!?
垂花廳。
謝觀瀾本是來萬松院告訴老太妃,謝厭臣已經(jīng)返回義莊了。
穿過廊檐的時候,卻見花廳里坐著趙家母女。
他知道這母女倆的心思,因此沒駐足,正要繼續(xù)往前走,卻又聽見座屏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他望去。
出來招待趙家母女的人竟然是聞星落。
他知曉從年底到正月間,聞星落一直在跟著祖母學(xué)習(xí)為人處世。
卻不知她學(xué)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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