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拾安滿口應下,眼瞅著謝觀瀾出去了,才轉頭對聞星落道:“大哥規(guī)矩真多,到底和咱們不是同齡人,沒有共同語。”
謝觀瀾突然折返回來,“不準帶她夜不歸宿”一句話卡在喉嚨里,尚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聽見了謝拾安的這番評價。
他轉了轉墨玉扳指。
他僅僅只比他們大了三四歲,怎么就不是同齡人了?
謝拾安背對著他,滔滔不絕,“寧寧啊,你這幾個月在王府里是不是特別無聊?你別看我大哥對誰都溫和有禮,實則我大哥冷的像塊冰,他一向很不喜歡你,我記得你還沒進王府的時候,他就琢磨怎么把你攆出去了。這幾個月我不在,他沒叫你受委屈吧?”
聞星落:“……”
她越過謝拾安看向謝觀瀾,對方的臉色陰沉如水,十分可怕。
她輕咳一聲,“那個,四哥哥……”
謝厭臣看了看謝觀瀾,又看了看謝拾安,在旁邊輕笑道:“四弟,你怎么能這么說大哥呢?我看大哥明明挺好的呀。”
“好什么呀!”謝拾安連珠炮似的發(fā)泄委屈,“他明明那么有錢,還這么摳門,我在軍營那幾個月,他是一個銅板也沒寄給我!以前我也覺得他可好了,連揍我的時候都會故意放水,直到這次我在軍營碰見他的幾個手下,我才知道原來他揍我揍的是最狠的嗚嗚嗚!”
“四哥哥!”
聞星落壓低聲音,暗示般扯了扯謝拾安的衣袖。
謝拾安后背一涼。
和聞星落對了個眼神,確信謝觀瀾就站在自已背后,謝拾安忽然話鋒一轉,“不過話又說回來,玉不琢不成器,梅花香自苦寒來,我還是非常感激大哥對我的嚴厲教導的。至于吝嗇錢財,完全是因為他不想讓我淪為不學無術的紈绔,可見他待我用心良苦。寧寧啊,我這輩子一定要好好孝敬大哥,將來為他沖鋒陷陣!”
聞星落:“……呵呵。”
她都替謝拾安尷尬。
謝拾安說完,轉過身,像是才發(fā)現(xiàn)謝觀瀾,驚訝地發(fā)出一聲“哎呀”。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大哥,你怎么又回來啦?剛剛我的心里話,你都聽見啦?怪叫人害臊的……”
謝觀瀾也跟著笑,“既然四弟認為吝嗇錢財是對你好,那么去賬房支銀子的事,還是算了?!?
他轉身就走。
“誒大哥——”
謝拾安還想補救,謝觀瀾已經走出很遠。
“我有許多錢,”聞星落笑道,“明日我請四哥哥吃酒?!?
謝拾安欲哭無淚。
到了傍晚,蓉城大半權貴都聚集在了徐府。
徐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上百桌宴席從廳堂一直擺到花園。
聞星落和謝拾安也到了。
兩人剛找了位置坐下,就看見劉郡尉帶著幾名交好的同僚大步走來。
劉郡尉笑道:“恭喜四公子授封護衛(wèi)軍!四公子年紀輕輕就這么有出息,真是前程無量??!不過,為何四公子的升遷宴不在王府辦,反倒在徐家辦?”
謝拾安授封正六品官職的消息,早已傳遍蓉城的上層圈子,今日前來赴宴的客人都是知道的。
謝拾安和聞星落對視一眼。
聞星落問道:“郡尉大人可否讓我看一眼你的請?zhí)???
她接過劉郡尉遞來的請?zhí)?,不由失笑?
她對謝拾安咬耳朵,“聞家送出去的請?zhí)麑懙锰唵瘟耍瑳]寫聞如雷的名字,只說是正六品護衛(wèi)軍的升遷宴,所以大家才生出了誤會?!?
劉郡尉又拿出紅紙包好的銀錢,“這是老夫的禮金,四公子笑納?!?
謝拾安捧著紅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