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彰對魯策的想法嗤之以鼻:“陳硯文風與大宗師截然不同,想要得到大宗師的贊賞,必要比文風華貴者更難,你這是舍近求遠了。”
魯策搖搖頭,頗為神秘道:“你不懂,自古能成大事者,身上都有股氣,凡人只要靠近也能沾上一星半點,也能順風順水。我看陳硯以后就能成大事,跟著他準沒錯?!?
徐彰無語,只覺魯策看話本看傻了,連氣這等玄之又玄的東西都出來了。
他想,明年號舍就要少了魯策這號人了。
府學雖不強制學生住宿,還是給學生們分了號舍。
有朝廷的撥款,府學頗為財大氣粗,號舍都是四人一間,也可算寬敞明亮。
不少家境好的學生會回家住,也方便家中師長指點。
多數(shù)學生還是會住號舍,方便結(jié)交同窗好友,以期往后入了考場互相有個照應。
陳硯就住在號舍,與徐彰和魯策關(guān)系都不錯。
至于號舍里另一人,很不巧,正是一直沒來府學的高七公子高修遠。
此時見魯策岌岌可危,又對他頗為殷勤,陳硯就拿了魯策的文章修改一番,再還給魯策。
“你寫文章,重復語句實在太多,教諭們掃一眼就沒了耐心,你便沒有好成績,改了也就好了。”
一聽陳硯的評語,徐彰便笑道:“這毛病不小,想改太難了?!?
魯策也是苦著臉點頭:“我要是能改,早中舉了,哪里還會在府學混日子?!?
文章太難寫了,他實在沒那個能力。
陳硯道:“不難,只需背他百來本程文集,就能之有物,也就不會重復太多?!?
魯策臉都白了。
瞧瞧陳硯說得多輕松,百來本程文集被他說出來仿佛是一兩本。
想到陳硯往常的刻苦,魯策又覺得他并未敷衍自已,甚至還是將自已的讀書之法傾囊相授。
魯策道:“你殺了我吧?!?
陳硯:“等你被府學清退,你爹自會殺了你。以你我的交情,往后每年清明我會給你燒一本當年最火的話本?!?
魯策臉僵住,仰頭望天,眼底是藏不住的悲憤:“天不容我!”
徐彰搖搖頭,勸陳硯:“你還是別被他耽擱了,專心準備歲考吧。聽說李景明的文章突飛猛進,教授更是評價他的文章冠絕府學,此次歲考他怕是要得第一名?!?
作為院試案首,陳硯一入府學就被許多人所熟知,平日里也有不少人來請教陳硯一些學問。
自李景明屢次被教諭等夸贊文章極好后,陳硯的風頭便徹底被李景明搶走了。
能得名家指點,李景明必定是能一日千里。
對此陳硯早有心理準備,并不在意這些,只按照自已的計劃學習。
鄉(xiāng)試是與全省的生員比拼,按照以往的數(shù)據(jù)來看,參加鄉(xiāng)試的考生足有五千多人,錄取名額只有一百人。
眾多考生中不乏有各種案首,甚至還有一些驚才絕艷的小三元。
所謂小三元,既同時是縣案首、府案首、院案首。
縣試、府試、院試的主考官不同,自是各有偏好,能同時得三位主考的青睞是極難的。
正因此,能連中小三元者也必是驚才絕艷之輩。
想要中鄉(xiāng)試,要擊敗的是那些優(yōu)秀士子,而不是府學里這些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