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不小,卻如同一把尖銳的針,無比清晰地傳入了紅衣女子的耳中:“賤人!”
剎那間,雨幕中陡然響起一聲清越的劍鳴,宛如龍吟九霄,打破了這壓抑的寂靜。
一道比冬雨更加冰冷徹骨的劍芒,如閃電般撕裂了漫天雨幕,帶著凌厲的氣勢,直直地指向身后的女子。
與此同時,一道清冷至極的聲音隨之響起:“你說什么!”
面對這一劍,身后的女子緩緩從陰影中走出,直面這一襲紅衣繼續(xù)道:“賤人!”
雨勢似乎更急了,細(xì)密的雨絲打在劍身上,發(fā)出沙沙的輕響。
“晏璇詩,你真當(dāng)本座殺不了你不成。”
紅衣翻飛如烈焰,正是秦紅衣。
自二女從狐白白的銀流之地離去,便馬不停蹄踏上尋覓沈書仇的路途。
多少個星球大陸在她們腳下掠過,卻連那人的衣角都未觸及。
而眼下的這處大陸她們已經(jīng)來了數(shù)日,卻依舊是沒有沈書仇的半點蹤跡。
那被劍芒撕裂的雨幕如破碎的玄色錦緞翻卷,秦紅衣赤發(fā)緊貼蒼白面頰,瞳孔里跳動的猩紅碎光混著雨珠墜落。
手中緊握著的冷香劍微微發(fā)顫,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心中那幾近爆發(fā)的怒火,隨時準(zhǔn)備化作一道寒光,朝著晏璇詩狠狠斬去。
晏璇詩垂眸睨著那抹顫抖的劍光,隨后她周身辰光大放,那光芒猶如星辰炸裂,將周圍的雨幕映照得五光十色。
她神色鎮(zhèn)定,絲毫不將秦紅衣的威脅放在眼里。
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與秦紅衣的相處,晏璇詩對她的脾氣性格早已了如指掌。
眼前這個看似實力恐怖得令人咋舌的秦紅衣,實則是個一根筋的性子。
然而,恰恰就是這種一根筋所帶來的瘋狂,才是最為可怕的。
平日里,晏璇詩大多時候都不屑與這個行事瘋癲的女人計較。
可每次聽到秦紅衣說出那些刺耳的話,心中那股壓抑不住的憤怒,就會如同潮水一般,驅(qū)使她忍不住出聲反駁。
“殺我,就像你殺了你師尊那樣嗎?”
晏璇詩冷笑出聲,唇齒間溢出的字句徹底激怒了秦紅衣。
面前的雨勢驟急如銀瓶乍破,冷香劍終于撕裂雨幕。
寒芒未至,先激起三尺雨浪。
秦紅衣瞳孔里的猩紅驟然凝聚成血點,握劍的手腕青筋暴起。
這道凌厲的劍芒,速度快到極致,幾乎在眨眼之間,便充斥在晏璇詩那雙美眸之中。
劍鋒卻在觸及晏璇詩眉心的剎那,被一道流霞般的光緞纏住。
那光緞似柔實剛,裹著劍芒絞碎雨簾,竟在兩人之間爆發(fā)出龍吟般的尖嘯。
漫天雨幕轟然沸騰,如大海倒懸。
晏璇詩指尖霞光翻涌成浪,將那道寒芒死死按在三寸之外。
“賤人,想來你當(dāng)初狠下心來殺了公子,如今又何必裝作這副假惺惺的模樣?!?
晏璇詩直視那一雙猩紅的眸子,唇齒間滾出的字句精準(zhǔn)戳向?qū)Ψ阶顫€的傷口。
“你找死!”
她喉間溢出野獸般的嘶吼
一而再,再而三被晏璇詩無情地撕開內(nèi)心深處最為痛楚的傷疤。
秦紅衣眼底那抹猩紅瞬間如洶涌的怒潮,翻卷起無盡癲狂。
手中的冷香劍似是感應(yīng)到主人那幾近瘋狂的殺意,突然爆發(fā)出裂帛般的尖嘯。
這劍鳴聲愈發(fā)激昂高亢,竟一點點將晏璇詩周身那層用以抵御的霞光撕裂開來。
一道道裂痕如蛛網(wǎng)般在霞光上迅速蔓延擴張。
轉(zhuǎn)瞬之間!
那劍光猶如一頭兇猛殘暴的巨獸,徹底將眼前的霞光攪得粉碎。
晏璇詩身影不受控連退,秦紅衣的劍在其后退瞬間再度攻來。
劍芒讓漫天雨幕染上血色,落下的血珠中映出滿眼癲狂。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