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正身邊是一個老卒火長,劉武周來到之前,就已經(jīng)在恒安鷹揚府呆得長遠了,在劉武周面前都可以隨意說話的人物:“要不你上去給苑四打打下手?”
隊正搖頭:“黑尉遲的調度,我豈敢違背?此前打仗,我就服氣黑尉遲。只要遵照他的布置,總能得勝而歸。他讓我們守在這里等待大隊,就一動不動也罷。既然黑尉遲選苑四為先鋒,自然有他的道理。”
老火長嘿嘿一笑,從懷里艱難的摸出一個貼肉放著的小皮囊,打開塞子喝了一口。然后舉起小皮囊對那隊正示意。
隊正咽了一口唾沫,斷然搖頭:“陣前喝酒,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罷了。還向我勸酒,你膽子也著實大了。別以為你資格老,要是給劉鷹擊抓到,就是性命無恙,二十軍棍也是穩(wěn)穩(wěn)的!”
老火長嘿嘿的將皮囊收了回去,滿足的拍拍。笑著答話:“反正咱皮粗肉厚,二十軍棍也就當撣灰也罷。這天氣,為喝上一口酒,也值得了。”
隊正扭過頭不理他,老火長還不肯放過他,追問一句:“此前你就服氣黑尉遲,現(xiàn)下呢,又服氣誰?”
那隊正沉默一下,才慨然嘆道:“除了樂郎君還能是誰人?這等鋒銳,從軍十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老火長也沉默下來,最終才沉沉點點頭。感慨一聲:“這樂郎君為什么不到前頭來?要是還用他為前鋒,突厥狗看見他黑馬長槊,估計該掉頭就走了罷!”
幸好此刻苑君瑋去得遠了,不然自己一馬當先,結果看見他沖在前面,這些人卻在沒口子的夸贊徐樂,估計馬上就得一口血噴出來!
在加速沖出山口之后,苑君瑋一揮手,隊伍頓時又慢了下來。整個縱隊,在寬闊的雪原上變成了橫隊,兩騎之間,保持著七八步的距離,盡可能的張開搜索正面,向著突厥執(zhí)必部大營方向推進而去。
這就是騎兵組成的警戒幕,這樣展開隊形,就可以為后方主力張開足夠大的警戒正面。要是前哨得力的話,甚至能掩護著主力大隊,一直沖到敵人面前!而敵人在遇襲之前,都摸不清對手主力大隊的動向和陣型!
苑君瑋手下,本來擔心這位苑四,腦子一熱,帶著他們不管不顧的就拼命向前,一頭扎向突厥執(zhí)必部的大營?,F(xiàn)下看苑君瑋指揮分毫不亂,大家心都定了下來,只是在風雪中踟躕前行。
苑君瑋就在張開的正面最中間,在這一刻,苑君瑋的精神繃到了最緊張的時候,只是死死的看著面前肆虐的風雪。防備著執(zhí)必家的青狼騎,突然從風雪中沖撞而出!
但是劉鷹擊帶領大隊,上來得這么快,又尋覓了一條隱秘的道路,應該會出突厥狗的意料罷?
苑君瑋只覺得口中越來越干,背上冷汗,慢慢沁出。
風雪仍烈,十步之外,難辨人影。
而在后面,跟在劉武周大旗之后慢慢而進的玄甲騎隊列當中,徐樂一直閉著眼睛在馬背上跟隨大隊緩緩而進。
驟然之間,徐樂就一下睜開了眼睛!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