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陳友諒的太尉,能有什么差別嗎?
似乎是權(quán)力大了,地位高了,但依舊擺脫不了家臣的命運。
最最關(guān)鍵,這個太尉,又能當(dāng)多久呢?
張定邊唉聲嘆氣,他也說不好什么,總覺得陳友諒這么下去不行,但他也說不明白哪里有問題?
沒有法子,只能憋著吧!
而在另一邊,朱升正在和姚廣孝下棋。
這個病虎一般的年輕人,讓朱升驚嘆不已,棋力之高,算計之精,連自己都比不上,半個時辰之后,朱升只能扔了手里的白棋認(rèn)輸。
“你很不錯,老夫正缺一個弟子,你可愿意拜我為師?”
姚廣孝低著頭,心微微一動,竟然有些詫異。
他追隨著高啟等人過來,被安排在了朱英的少年營,從本心講,姚廣孝是想追隨張希孟的。
但是張希孟眼下除了有個世子朱標(biāo)之外,并無其他門人,似乎張希孟也不熱衷這個。
笑話,如果張希孟能選擇,他連小朱都不想要。
咱張夫子,放眼天下,盡是門人。
我又何必收幾個徒弟,搞門戶之見,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格局,還是格局?。?
除了張希孟之外,像李善長、朱升、甚至是宋濂等人,都希望物色一個衣缽傳人,也不為別的,以后他們致仕了,留下來的東西,有人能幫著維護(hù),免得被篡改面目全非。
姚廣孝主動出使陳友諒,這是勇,朱升觀察一路,發(fā)現(xiàn)他才情也是一流的。
足以繼承自己的衣缽。
“你跟我當(dāng)徒弟,不算虧的。你可知道老夫為什么敢來見陳友諒?別的不說了,在江西,在湖廣,也有不少我的好友門人,等上位擊敗了陳友諒,一統(tǒng)這些地方,他們也要入朝為官的。”
姚廣孝微微沉吟,朱家軍這幫人都什么毛病啊?勝負(fù)還沒有分,就想著收攏江西、湖廣的人才,為我所用了,你們就這么看不起陳友諒嗎?
“老大人,你是擔(dān)心他們沒有出路?”
朱升微微一笑,“老夫是不想未來的朝堂,只是淮西和浙東人的天下……新的國朝,要囊括八方,兼收四海,總攬?zhí)煜掠⒉?,這才是上國氣象,華夏乾坤!”
姚廣孝大為驚訝,他認(rèn)真望著朱升,也被此老的格局震撼到了。
他沉吟良久,鄭重起身,深深一躬,“晚生愿意聆聽前輩教誨,只是師徒門戶,似乎不算什么好東西,恕晚生不能接受?!?
朱升看了看他,忍不住大笑,“想當(dāng)初老夫也是如你一般,棱角分明?。 ?
姚廣孝一喜,哪知道朱升繼續(xù)道:“可我在元廷,蹉跎幾十年,一事無成,還是僥幸遇到了上位,才有今天?!?
姚廣孝怔了半晌,咬著牙齒道:“請老大人放心,新朝不會和大元一樣!”
朱升眉頭聳動,想告誡這年輕人幾句,可轉(zhuǎn)念一想,不氣盛那還叫年輕人嗎?
要是早早沒了棱角,又如何能成大事?
想到這里,朱升反而笑了,他讓姚廣孝看了看四周,這才把一張紙條遞給了姚廣孝。
“瞧瞧吧!”
姚廣孝接在手里,寫信的人向朱升講:楓林先生,我們這些人還是愿意歸附吳王的,等大軍打過來,萬萬不要殺戮,不要牽連無辜。我們這些人都愿意為了治理江西之地,略盡綿力。
朱升笑道:“你怎么看?”
姚廣孝微微搖頭,“我以為能給老大人寫信的,必定多為豪強,他們不過是兩面下注,還想保住自家富貴罷了。但我想來,不管是主公,還是張相,都不會答應(yīng)的。這些消息,最多算是陳友諒治下人心不穩(wěn),卻是不能說他們愿意給我們做事,更不能依靠這些人?!?
“哈哈哈!”
朱升笑著點頭,“你說得對,所以……想辦法吧這些消息散布出去,讓陳友諒替咱們除掉這些三心二意的東西吧!”
姚廣孝嚇得不輕,“楓林先生,這,這可都是你的門人子弟??!”
朱升笑呵呵道:“你以為給我當(dāng)門人弟子是什么好事嗎?對這些搖擺不定的東西,老夫只會果斷清理門戶!”
姚廣孝再度愕然,他感覺自己躲過了一劫似的,只能匆匆下去……
士紳地主,并不可信。
而就在此時此刻,一個叫做張子明的年輕人,正在向安慶趕去……他是丁普郎的部下,因為卷入了窩藏婦人的案子,成為了那四百個被逐出軍營的士卒。
最初他也選擇了跟大家一樣,去戰(zhàn)俘營做苦役。
爭取在三年之后,分到一塊土地,老老實實,做他的小農(nóng)民。
可張子明不甘心,他出身貧苦,在軍中也算是作戰(zhàn)勇敢,這次被卷入,純粹是因為喝多了,把同伴拉過來,結(jié)果失去了留在軍中的機會.
不過他并不恨朱家軍,相反,他覺得這才是執(zhí)法嚴(yán)明,王者之師。但是既然落到了戰(zhàn)俘營,就失去了成為朱家軍的機會。
他是不甘心的!
返回安慶老家,聯(lián)絡(luò)好兄弟,大鬧一場,替吳王把安慶拿到手,到了那時候,不愁朱家軍不要我,哪怕當(dāng)個大頭兵也好,畢竟能拿到兩倍的土地!
你說他有格局吧?
他為了兩倍土地,去謀奪一座城池!
你說他有格局吧?
他為了兩倍土地,去謀奪一座城池?。ㄩ喿x時,注意語氣變化)
張子明氣喘吁吁,隨著賣柴的人群,匆匆進(jìn)入安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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