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專心致志地刷著，身后傳來一陣哈哈大笑聲。方志強回頭看去，三個穿著西裝的洋人正指著他指手畫腳，嘴里嘰里咕嚕說著什么。

雖然聽不懂英語，但那種嘲弄的語調和手勢讓方志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們指著他的破舊衣服，指著他沾滿油漆的雙手，肆無忌憚地大笑著。

方志強放下刷子，站起身來：“幾位先生，我在這里正常工作，沒有妨礙到你們吧？”

為首的洋人是個紅頭發(fā)的年輕男子，聽到方志強說話，笑得更歡了：“oh,

it

can

speak!

what

a

sart

little

onkey!”

另外兩個洋人也跟著鼓掌叫好，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把戲。

方志強雖然不懂英語，但從對方的神情和動作能感受到那種深深的輕蔑。他攥緊了拳頭：“請你們放尊重些，我雖然窮，但也是個人！”

紅頭發(fā)洋人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他大步走向方志強，用腳一踢，直接將油漆桶踢翻在地。

白色的油漆瞬間灑了一地，濺得到處都是。方志強的臉上也被濺了好幾滴，白花花的漆點掛在臉頰上，顯得狼狽不堪。

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但都只是遠遠地看著，沒有人敢上前說話。租界里的洋人地位崇高，一般的中國人哪敢招惹。

方志強看著滿地的油漆，心如刀割。這桶漆要二十多銅板，差不多是他兩天的工錢。更重要的是，沒有了油漆，今天的活就干不成了，也就拿不到工錢。

“這位先生，你踢翻了我的油漆，我今天就沒法工作了。”方志強努力壓制著怒火，盡量平靜地說道。

紅頭發(fā)洋人聽了，不但沒有歉意，反而更加得意。他掏出一張手帕，故意在方志強面前晃了晃，然后丟到地上的油漆里，用腳踩了幾下：“this

is

what

you

chese

deserve!”

周圍的洋人朋友們又是一陣哄笑。

方志強的拳頭攥得更緊了，青筋暴起。體內的五仙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開始不安地躁動起來。但他強忍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這租界里，和洋人起沖突只會吃更大的虧。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隱忍。

紅頭發(fā)洋人見方志強不敢反抗，更加得意忘形。他拍了拍方志強的肩膀，

說完，他整了整西裝，和同伴們?yōu)t灑地走了，留下方志強一個人站在滿地的油漆中。

路人們漸漸散去，只留下竊竊私語聲。方志強蹲下身，想用手去收拾那些油漆，但已經滲進了石縫里，根本收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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