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有時間,我就往監(jiān)獄圖書館里跑,一周下來,我洋洋灑灑寫了2000多字,文章的名字,就叫《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
具體的內容,我已經記不起來了,但大體的意思,我還記得。
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盡管我們身處黑暗,但內心總能找到一束光;
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盡管我們不被理解,但世間總會有一絲善良;
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盡管生活麻木不仁,但我們終不能放棄自己,和那些幫助過我們的人。
一邊寫,淚就止不住地流,我把這些年,自身的遭遇,全都傾注于筆尖;每一個文字,都包含著傷痕累累的人生;但我始終沒放棄希望,因為“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
這篇文章,被登在了監(jiān)獄文化報,,深深打動了他,所以我才有機會,破格轉到這座奢華的監(jiān)獄,跟他們一起創(chuàng)作報刊。
轉獄后的生活,與我來說,簡直就是從地獄,一下步入了天堂;這里沒有欺軟怕硬的獄霸,也沒有單調乏味的體力勞作,這里更像是給退休干部養(yǎng)老的地方,除了自由,基本什么都不缺。
大師傅是監(jiān)獄里的紅人,從獄警到犯人,都尊稱他一聲“領導”;至于他以前是大領導,還是因為他是報刊主筆,人們才這樣稱呼他,我就不得而知了;但監(jiān)獄有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永遠不要打聽別人的事。
當然,即便打聽了,得到的消息,十有八·九也是假的。
大師傅待我不錯,不僅在文學創(chuàng)作上指導我,還教我很多做人的道理;每每在圖書館,他還會和一些政·治、經濟犯人,討論古往大事、分析當下形勢,政·治、經濟、哲學、人文,無一不聊得頭頭是道,讓我獲益匪淺。
大師傅左腿有風濕,每至冬天,疼得不能走路;為報恩情,我時常拿自己的被褥,蓋在他身上;甚至在他睡覺前,鉆進被窩,用體溫幫他驅寒。
后來他信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試想一個懂得知恩圖報、心地善良的孩子,又怎會違法犯罪呢?他認真傾聽了我的家庭、我的生活遭遇,情到深處,大師傅淚眼朦朧,嘆生活之悲涼、憤人性之無情。
“陳默,你想成功嗎?”那夜,大師傅端坐床前,無比嚴肅地問了我這話。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