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承認,那都是我教的。
不過我也是沒法子,實在餓的不行了。
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
我隱約記得小時候,你雖然也厲害,可到底還講道理,一心護著二姐姐,心是好的。
她們?nèi)焖蛠韮蓚€饅頭,還都長霉了。
因為有黃曲霉素……總之,是斷然不能吃的。
所以,只能勞煩二姐姐和你了?!?
發(fā)霉的東西,黃曲霉素會超標。
這種東西,比砒霜還要毒。
吃多了,多半要得肝癌。
賈琮既然知道這點,自然不會去飲鴆止渴。
至于“記憶”里的話,倒也不假。
他從“賈琮”殘留的一點點記憶中,的確看到了些司琪護主的畫面。
只是,兩人已經(jīng)幾年沒見了……
見對面那丫頭還在發(fā)愣,賈琮眉頭微微皺了皺,道:“你是司琪吧?”
司琪這才回過神來,滿臉愧色,小聲應(yīng)了聲:“是。”
賈琮看到她臉上的愧色,心里已知成了大半,他無憂矣,再次輕聲笑道:“你不用想太多,雖然你嬸嬸苛待于我,但鏈二哥也使人將她打的半死。
一來一去,算是扯平了。
我不記恨。
你外婆雖然不給我飯吃,但要是你給我送些,也算扯平了。
對了,你帶吃的了么?”
司琪聞,剛清醒過來的腦子,又傻眼兒了……
扯平了?
她萬萬想不到,賈琮會這樣說。
這得多大的氣量?!
該不會真是二傻子吧……
要換做是她,不將得罪她的人挫骨揚灰,五馬分尸大卸八塊,怎能解她心頭之恨?
司琪驚的連回答都忘了,只是咬牙切齒的看著賈琮……
賈琮揉了揉眉心,道:“要是有吃的,就快點拿出來。
要是沒吃的,你罵兩句就走吧,希望下回再送些吃的來。
總之,活命之恩,將來必有厚報?!?
“咕咕……”
一陣肚子叫聲,從賈琮腹部傳出,聲音極響亮。
賈琮的話沒叫醒司琪,這陣肚子叫去叫醒了她。
她回過神,忙慌著手腳,從袖兜里掏出幾塊點心來。
賈琮見到吃的,三兩步上前,從司琪手中接過,先轉(zhuǎn)過身,將木門關(guān)上后,開始小口但快速的吃了起來。
這樣既能盡快吃飽,又不至于噎著或傷胃。
司琪則走到桌幾前,將帕子鋪展后,從懷里掏出了好些點心,放出一些后,又用帕子將剩下的一包。
為了防止外面的婆子闖進來發(fā)現(xiàn),她要將剩下的藏起來。
看了看周遭,也沒甚可藏的地方,就直接藏在了賈琮床上那席薄被下。
作罷,她方輕輕呼了口氣。
轉(zhuǎn)過身,就見賈琮已經(jīng)將手中滿滿一把點心,吃了個精光。
偏他還沒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地上渣滓都沒幾粒。
不過這次沒太過新奇,今日賈琮讓她驚奇的地方實在不少了。
司琪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看向賈琮問道:“三爺,方才外面那兩個婆子那般罵,你不惱?”
賈琮輕輕搖搖頭,道:“她們不值當什么的,小人得志之時,難免猖狂。
若與這等人一般見識,我還讀什么書?!?
當然,賈琮還有一未說。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現(xiàn)在他自身難保,連個奴才都不如,真要蹦跳兩下,嘴炮幾句,說不得會被直接打死。
鬧的越大,死的越慘。
東路院本就不是一個能講道理的地方。
等來日吧,來日方長。
看著年不過九歲的賈琮,這般穩(wěn)重作態(tài),司琪震動的都不知該說什么好。
可卻又好像有些明白了。
不止外面那兩個婆子,怕是連她外婆、嬸嬸,甚至還有她自己,在這位琮三爺眼中,都算不上什么阿物。
路邊野狗狂吠幾句,難道還對著叫?
那些辱罵,想來在賈琮耳中便與犬吠無異。
司琪曾經(jīng)疑惑,大家都是人,為何有人生下來就是少爺小姐,有的人生下來就注定是奴才。
這一刻,她好像終于弄明白了。
像賈琮這樣的人,即使因為母族不顯,在府上主子中地位卑微。
可再卑微,這一身主子氣魄,卻是磨不掉的。
真真合該他做主子。
司琪不會相面,可是她潛意識里相信,總有一日,這位琮三爺,必會一鳴驚人!
只是她雖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卻還是沒想到,這一日來的會那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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