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看著賈琮,目光都有些狐疑……
難道果真是一個使兵刃的高手?
賈琮如其所愿,然而縱然這里都是練武之人,每人都有一身好拳腳,這可會兒卻沒人看輕賈琮的動作。
只這一手,就讓眾人眼睛一亮。
不過亮罷,一群豪門衙內(nèi)無不色變。
對面的蔡暢更是一臉的精彩,只見賈琮手里不知何時舉起一把兩尺多長的“短小”火器,單手擎起,正對著他,目光凜然。
“噗!”
不知哪個衙內(nèi)噴笑出聲,繼而又是哄堂大笑,一個個笑的前仰后合。
唯有李虎不笑,目光譏諷的看著對面一眾人。
見他如此,趙昊忽地止住了嘲笑,眉尖一挑,道:“賈琮,你該不會不知道,這火器是需要火折子點燃引信的吧?這幾步距離,你用這頑意兒……李大貓光顧著給你攬功,就沒教過你這些?”
賈琮一不發(fā),只是將槍口忽然抬高,沖著不遠處的那個酒壇子,扣下了扳機……
“砰!”
一陣硝煙浮起,眾人無不大吃一驚,面色駭然的看著這一幕。
甚至連賈琮在不動聲色間,以極快的手速重新裝填完子藥都顧不得,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支離破碎的酒甕。
見他們?nèi)绱?,李虎嗤笑了聲,道:“老子這幾日聽說,有人四處在懷疑老子是用苦肉計賺軍功,說什么火器填裝藥子,再用火折子點燃瞄準(zhǔn),這么一長串過程,就是頭豬也知道躲開。哪個王八羔子說的,來,現(xiàn)在站出來躲一躲!”
趙昊、蔡暢等人無不面色陰沉如水,目光卻全部落在賈琮手上那支火器上。
他們看的分明,賈琮根本沒拿出火折子,甚至,這火器上連火捻子都沒有!
這時,從趙昊、蔡暢身旁分出一波人來,自樓梯上走過來,一個個與李虎重重相擁。
其中二人賈琮曾在當(dāng)年賈源百年華誕時見過,就跟在李虎身后,只是不知其名。
李虎與眾人見禮罷,對賈琮介紹道:“這是信國公世子左思,這個是鄭國公世子屠承?!庇纸榻B其他人道:“這個是臨安候世子趙思陽,江夏候世子周遂,永城候世子梅祖……”
一連串公候子弟說罷,李虎又對自己一幫發(fā)小沉聲道:“今日那群孫子的話,要是敢在雅克薩傷病營里說,那群老兵都能撕碎了他們。多少百戰(zhàn)老兵,都是我兄弟帶著人冒著炮火子藥的林射,一個個從死人堆里刨出來,又把腸子里拔出來,一點一點找出彈子,才救活過來的,包括我。
他還將制定了傷病營的規(guī)矩,往后所有大乾軍中的傷病營,都以此為律,真要再起大戰(zhàn),那傷病營就能活人無數(shù)!這才是清臣得頭功的緣由,這些事,不要告訴我你們不知道。一個個黑了心的東西,睜著眼睛騙自己還是怎么著?”
李虎最后一番話,卻是瞪著眼對趙昊說的。
趙昊聞,再度沉默了。
他亦是極驕傲的人,雖心中由于某種原因,極其厭惡賈琮,這會兒卻不愿違背事實。
只是,這些事在賈琮手里那把火器面前,都成了無足輕重的小事。
甚至連臉面都不算什么了……
雖然一般年輕人臉面大于天,可對這些打小在利益圈子里泡大的貴門世子們而,利益永遠才是第一位的。
當(dāng)他們忘了這一點時,距離家族衰敗也就不遠了。
趙昊似根本沒聽見李虎的譏諷,甚至忘了之前發(fā)生的矛盾,領(lǐng)著宣國公一系的子弟上前,細細打量起賈琮手中的火器來。
大乾雖然嚴(yán)禁火器流通,家藏十具弓弩,三副甲胄,一把火器者,闔族俱斬,尤以火器為重。
但對于始終掌控著軍權(quán)的貞元勛貴而,雖不能珍藏火器,但對這等兵器,卻絕談不上陌生。
只是……
也并未太多看好。
在他們的印象里,火器太過繁瑣,也太過嬌氣。
開一槍的時間,足夠射出三五箭不止,而且一遇到陰雨天就成了廢物。
再者,準(zhǔn)頭根本就靠蒙,有時候還會炸膛。
敵人沒殺死,自己先被干掉了……
遠不如弓弩好用。
可是剛才賈琮開的那一槍,著實驚住了他們。
不止他們,李虎身邊那兩個國公世子,同樣被吸引住了。
屠承一雙不大的眼睛直直盯著那把雕刻著繁雜西洋花紋的火器,贊嘆道:“若是火器都是這等裝填射擊速度,那可就真是了不得了,不用火折子點引,那豈不是不怕下雨天……”
對面宋國公世子劉志笑瞇瞇的對賈琮拱了拱手,自我介紹后,就想上手,笑道:“這個……清臣,這火器與我瞧瞧吧?這是從羅剎鬼那里弄來的?好家伙!你們這頭等功立的好哇!”
賈琮輕笑了聲,道:“劉世兄且稍候,在下和成國公世子還有一賭約未完,等完事后,世兄再觀看也不遲?!?
此一出,趙昊、蔡暢等人的臉色,無不陰沉如水。
蔡暢更是看仇寇一般瞪著賈琮,似欲拼命。
賈琮嘴角彎起一抹譏諷,手中短槍指著他的眉頭,目光中寒星點點,吐出四個字:
“跪下,磕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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