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本不愿下去,耽擱賈琮正事,可聽聞此,不由自主的跟著下了車,一邊看了眼面帶微笑的賈琮,一邊奇道:“姐姐怎么知道?”
葉清譏笑道:“你看他一臉浪樣兒,就差沒把‘發(fā)春’二字寫在臉上,你看不出來?”
黛玉聞,“噗嗤”一聲笑出,看著葉清咯咯笑道:“姐姐,好大的醋味??!”
葉清:“……”
見葉清難得吃癟,賈琮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給黛玉比了一個大大的大拇指。
點贊!
眼見葉清就要還擊,黛玉自忖接不住,忙賠笑道:“姐姐吃醋也是應該的,我?guī)湍?!?
見她如此小意,葉清不忍見責,便狠狠白了賈琮一眼,拉起黛玉就往中堂走去。
賈琮沒有跟去,讓健婦牽引馬車去馬棚,又看著后面馬車上晴雯和小紅探出的腦袋,問道:“你們要不要來?”
晴雯往前看了眼,已經不見葉清、黛玉的背影,然后撇撇嘴道:“我們才不去哩,一點話也插不上,也聽不明白。那個芙蓉公子,好大的架子。眼里只有林姑娘和三爺,哪有我們這些丫頭?”
賈琮呵呵笑著不解釋,小紅看了賈琮一眼后,替他分說道:“你當世上有幾個三爺?咱們本就是丫頭,人家是金枝玉葉,連尋常公主都比不上,你還想怎樣?”
這話差點沒把晴雯噎死,氣個不行,可又說不過小紅,只能自己生悶氣。
賈琮上前,撫了撫她的紅臉,溫聲笑道:“她本就不是你們女兒圈子里的,莫說你,你瞧林妹妹,在府里她服過哪個姊妹?可對上清公子,她也好些應付不來。以后相處的日子不多,哪里用得著生氣?”
晴雯氣呼呼了忍了半天,實在忍不住咬牙罵了句:“她說話好不要臉!林姑娘當然接不住……”
小紅都唬了一跳,狠拉了晴雯一把后,又急忙看向賈琮。
晴雯話一出口也后悔了,昨兒夜里才跟賈琮保證過,此刻一張臉和滴血似的,滿是悔恨。
賈琮卻沒見怒,反而柔聲道:“自家人罵兩句出出氣就算了,不過這話可不能再說了,她幫過我很多呢。況且,這種話也傷不到她的。她也是因為打小被太后當成男兒養(yǎng),而且比尋?;首舆€嚴,若讓她自己選擇,她未必不愿和你們一樣做個閨閣女子?!?
晴雯還是講道理的,聽聞賈琮之,眼淚花花的,道歉道:“是我錯了?!?
她剛硬的性子,可是幾乎從不道歉的。
賈琮笑了笑道:“不妨事,我背后也常罵別人,她又聽不到,不用道惱。好了,快回去吧,收拾收拾準備睡覺。等忙完了,我就回去了?!?
晴雯和小紅應了聲后,馬車繼續(xù)前行,她們在二門下車。
依次見完所有丫頭后,賈琮折返回中堂,沈浪還未帶人來。
賈琮對正在中堂坐著說笑的二人道:“搜查過了吧?有人沒人?”
黛玉抿嘴笑,葉清笑道:“有人也不能藏在這,你那位觀世音娘娘呢?”
黛玉咯咯笑,她從未見女孩子敢這般大膽直白的說話,好有意思……
賈琮笑道:“受了重傷,不過已經請郎中看過了,性命無憂,這會兒正在養(yǎng)傷,你要不要去看看?”
兩人不笑了,葉清揚了揚眉尖,狐疑的看著賈琮,道:“真的假的?那女人要是受了重傷,你還笑的出?”
賈琮不多解釋,道:“回去休息吧,這里一直開著門,太冷,你們仔細風寒了。我這邊還有些正事……”
黛玉看得出賈琮沒有說笑,主動站起身,對葉清道:“姐姐,咱們回去吧?!?
語氣不是商議的態(tài)度。
葉清見之,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黛玉雖然被笑的臉紅,可還是堅持。
葉清無奈,站起身道:“好,給林妹妹一個面子,咱們走吧。不然,害得咱們看不成西湖日出,今兒你三哥哥非得補償補償咱們不可?!?
賈琮目送二人說笑著往后堂走去,正這時,中堂正門處傳來沈浪的聲音:“大人,人帶來了。”
賈琮回頭,道:“帶進來?!?
先有二十親兵進來布防,然后沈浪、展鵬拖著幾個明顯已經挑斷了手筋腳筋的人進來。
當先一人,竟是個全身黑衣的老女人。
這老女人一直閉著眼,還有三人,分別是僧道儒,俱凄慘無比。
被拖進來后,都仇恨的盯著賈琮。
賈琮不理,問一旁的沈浪:“問出今日奸計是哪個所謀的了?”
沈浪抱拳道:“大人,有人指正,便是這個名喚幽姨的老嫗謀劃,此人詭計多端,是明香教的護法余孽?!?
賈琮點點頭,看著這老婦呵呵一笑,道:“好手段,果然不能小瞧天下英雄。只是你們有此本領,做什么不行,非要吃飽了撐的坑蒙拐騙,壞事做絕,自尋死路。”
那老婦聽聞此,緩緩睜眼,目光飽含惡意和譏諷。
若不是今日鹽政衙門內還留有五把火器,打了她一個出其不意,今日誰勝誰負未可知也。
怎輪得到一個黃口小兒大不慚的教訓她?
幽姨緩緩抬起頭,想刺一刺這位天子鷹犬,激怒他只求速死。
然而,只這一抬頭,幽姨先是一怔后,瞳孔瞬間收縮如針,面色震驚駭然狂怒深恨,諸般情緒擠出一張猙獰的臉,化為一道恐怖的厲吼:“你是那賤人之子?!那賤人亡我圣教之心,化為亡魂也不終止耶?”
此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怔,而后堂即將走出后門的葉清,聽聞此傳來之聲后,面色瞬間劇變!
她面上第一次掩飾不住的驚恐,毫不猶豫的轉身往中堂狂奔而去。
留下唬了一跳的黛玉,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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