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聞這才恍然，可心底有委屈也不敢說。

她哪里敢善作主張行事，還不是遵史鼐之，在賈家說的那些話？

她頂多又添加了些私貨罷了……

史鼐臉色陰沉的糙糙來回踱步了幾趟，然后站住腳命令朱氏道：“明兒一早你就去賈家，陪老姑奶奶，多撿好聽的話說她聽，再多說說家里的難處！算了，先別說難處了，明兒賈家發(fā)喪出殯，她心里也夠糟踐的，明兒下午再說……”

朱氏抽了抽嘴角。

史鼐忽地想到了什么，問道：“你剛回來時說什么來著？鎮(zhèn)國公府誥命喪期說親？”

朱氏不知史鼐想做什么，點頭道：“是啊，鎮(zhèn)國公府誥命郭氏和理國公府誥命劉氏她們要給賈琮說親事?！?

史鼐聞，眼睛微微一亮。

朱氏見之，眼睛也跟著一亮，小聲道：“老爺，咱們家大姑娘還在賈家呢……”

史鼐聞，張口罵道：“蠢貨！老姑奶奶那么不待見賈琮，你和他結(jié)親，不是自己尋不自在嗎？”

朱氏一臉迷糊，道：“那說給寶玉？”

史鼐恨鐵不成鋼道：“寶玉要能成，還用得著你說？”

見朱氏徹底迷糊了，史鼐哼了聲，提醒道：“超哥兒、偉哥兒也到說親的年紀了，賈家還有幾個姑娘……”

話沒說完，就聽朱氏連連搖頭道：“那不行那不行，他家就大姑娘是嫡出，其她都是庶出，如何配得上超哥兒和偉哥兒？太委屈了！要不……說給強哥兒？正好庶出配庶出！”

史鼐聞先怔了下，他都記不得還有這樣一個兒子，等隱隱想起有這么一回事后，緩緩點點頭，道：“那也行，你去同老姑奶奶說說。他家二姑娘還在孝期，怕是不成了。就三姑娘吧……”

朱氏高興道：“誒！誒！好！”

……

居德坊，榮國府。

自入夜，榮國府正門洞開，兩邊燈籠照如白晝。

人來人往，哭聲搖山振岳。

靈堂前庭內(nèi)，僧侶道尼各誦各經(jīng)，一時間梵音經(jīng)綸籠罩住整個靈堂。

至寅時三刻，那應(yīng)佛僧正開方破獄，傳燈照亡，參閻君，拘都鬼，筵請地藏王，開金橋，引幢幡，那道士們正伏章申表，朝三清，叩玉帝，禪僧們行香，放焰口，拜水懺，又有十三眾尼僧，搭繡衣，靸紅鞋，在靈前默誦接引諸咒。

白汪汪一片穿孝侍從遍布賈府各處，開始走動起來。

要發(fā)大喪，出殯了。

榮慶堂內(nèi)。

賈琮帶著賈環(huán)一起，披麻戴孝的跪在堂內(nèi)，代邢夫人和賈璉與賈母告別。

賈母早已哭成了淚人，此時也顧不得討厭賈琮了，對二人訴說著對亡者的不舍和思念，主要說著賈璉的種種好處……

眾內(nèi)眷和賈家姑娘們聽聞此，無不落淚。

王熙鳳更是幾度哭的暈厥，被人勉強送上了軟轎，抬至車上，先行送往鐵檻寺。

等拜別了賈母后，賈琮攜小臉緊繃的賈環(huán)，至靈堂，將燒紙的陰陽盆摔碎，方便死者地下攜帶。

賈族眾人哭聲再高三分。

吉時已到，大喪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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