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夫人驚恐之下難得放下架子伏低,賈琮忙道:“此話太太斷不必再說,本分之事。”
賈政也不悅的看了王夫人一眼,道:“琮兒最是純孝良善,友愛姊妹兄弟,這點連老太太都放心,何必多?”說罷,又叮囑賈琮:“外面艱難,你自己要多當心。實在不行,不要強求。你如今也是冠軍侯了,家里也還過得去,回家來讀書寫字,也能過好?!?
賈琮心中一嘆,面上卻笑的燦爛些,道:“侄兒省得?!?
卻見王夫人都抽了抽嘴角,連她都懂得,外面的事和內宅爭鋒差不離兒。
進一步可以,但退……
到了這個位份上,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當然,這些也都是她娘家嫂子從王子騰那學來的。
不過,她認為沒錯。
賈琮,依舊在一條絕路之上……
等賈政和賈琮又說了幾句話,王夫人忽然想起什么,看著賈琮道:“對了,還有一事,琮哥兒你也想想妨礙不妨礙?!?
賈琮道:“不知太太所何事?”
王夫人笑道:“也是昨兒下午才知道的,史家保齡侯夫人昨兒來說,振武將軍夫人田氏托了媒人上門求親事,說是相中了云兒丫頭?!?
賈政聞,面上也多了分笑意,畢竟是喜事。
賈琮聞一怔后,道:“振武將軍,衛(wèi)固?”
王夫人笑道:“正是他家,倒也還不錯,琮哥兒可以為這里有什么干礙沒有?”
她擔心影響到元春……
賈琮卻忽然想起了“湘江水逝楚云飛”和“寒塘渡鶴影”兩句詩來,只是……
他卻沒有任何理由去否定。
別說此事不會影響賈家,就算會影響,難道他還能以此為由,不準史家商議湘云婚事。
若如此,又置湘云于何地?
見他一直不說話,王夫人心里一跳,忙問道:“琮哥兒,果真有什么干礙?”
賈琮微微苦笑著搖頭,道:“這倒沒有,只是……太太,云兒才多大一點?那么小就說親了?”
王夫人見他詫異的是此事,不由好笑道:“也不算小了,再者,只是訂親,成親還得過二三年。云兒是個命苦的,小小年紀沒了老子娘,史家又……能尋到一個好婆家,也是好事?!?
賈琮聞,呵呵笑著點點頭。
眼中浮現(xiàn)出頑童一樣的湘云模樣,但愿今生,你能被溫柔對待……
……
賈琮自西府歸來時,家里正熱鬧。
如今姊妹們愈發(fā)愛往東府來逛了。
在西府雖也好,可一來這么些年都轉遍了,沒甚意趣。
二來,行動處都有嬤嬤丫鬟看著,還有親長在,著實不便宜。
東府就不同了,賈琮這里一般不準丫頭進,嬤嬤就更不用提了。
縱然有人跟著,也極少有敢開口啰嗦的。
如此一來,東府簡直成了賈家姊妹們的樂園,令人樂不思蜀。
更別提還有一座會芳園!
若非賈琮和賈母實在不對付,賈母不大樂意見姊妹們常往東府跑,她們巴不得一日十二時辰都在這邊哩。
賈琮剛一進門,正嘰嘰喳喳一群女孩子們,忽然安靜了下來。
不過一張張俏臉面色精彩,眼波流轉的看著賈琮。
唯有俏臉暈紅的湘云變得張牙舞爪起來,兇巴巴的威脅諸人:“誰也不許說?。 ?
寶釵、探春等人含笑點頭,還是拿眼睛看賈琮。
賈琮笑瞇瞇道:“云兒,聽說你有喜事了?”
“哎呀!”
湘云本就暈紅的臉蛋,剎那間更加染成了紅綢,她一跳老高,叫道:“誰是反叛的出賣我!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賈琮呵呵笑道:“是太太。”
“……”
湘云張牙舞爪的僵在那里,其她姊妹們卻抱著肚子大笑起來。
湘云一跺腳,皺起鼻子哼了賈琮一下,背過身去不理他。
只這一轉,賈琮才反應過來,看著湘云身上無語道:“你穿我衣裳作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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