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滿意的點點頭,笑道:“賈家家教好,不似我們家的猴兒,一個個都頑劣的緊。”
牛繼宗還有幾個兄弟,或嫡或庶,正是調(diào)皮之時。
牛家為將門,所以并不拘束著族中子弟。
只要孝道不虧,其他的倒是小事。
沈氏又看了眼賈環(huán),見他神色忸怩,不似寶玉大方,透著小家子氣,不過略略問了問,便不再多提,問郭氏道:“常聽人說賈家那位冠軍侯,說書女先兒都說他的故事,比戲里的豪杰英雄還了得,你也常與我說那孩子是天上少有地下無雙,怎不進來見見?”
郭氏忙笑道:“老太太不知,冠軍侯今日前來原是和老爺商議外面大事。再者他還說,雖年歲不高,但畢竟已經(jīng)承了爵襲了官,算是外男了,不好進來驚擾了內(nèi)眷。往后有機會,再來問老太太安?!?
沈氏聞,愈發(fā)好奇道:“常有人同我說,這冠軍侯雖能文能武,但性子卻是天下第一霸道的,在家里連榮國太夫人都奈何不得他。如今看來,卻這般知禮謙恭,可見謠都是假的?!?
郭氏心里好笑,她是親眼見過賈琮到底有多硬氣的,不過面上自不會多說什么,只道:“不遭人嫉是庸才,連我們老爺也常被外面說嘴,更何況冠軍侯?”
沈氏聞笑了笑,點點頭道:“是這個理。聽你說,冠軍侯生的極好?”
郭氏嘖嘖笑道:“再沒見過生的這么好的!只是模樣倒也罷了,關(guān)鍵是人家那氣度……嘖嘖嘖!”
沈氏本就好奇的緊,如今聽郭氏這般一說,心里愈發(fā)和貓兒抓的一樣,道:“她們姊妹們平日里最愛清臣詞,我也聽了許多,是極好。如今你又將人夸成了花朵一般,我怎好不見見?至于外男什么的,再不必提,他才多大點,還沒輝哥兒歲數(shù)大。快快去看看,若是大事商議罷了,請他務(wù)必進來一遭,讓老婆子我見一見,不然怎甘心?”
郭氏聞笑著應(yīng)下,就聽沈氏又道:“讓她們姊妹們也都出來見見,既是通家之好,又都不大,不必忌諱許多。咱們將門原不是那等迂腐人家,講究那么些酸規(guī)矩做甚?”
郭氏本也是將門女,聞豈有不高興的道理,說笑著出門而去。
寶玉坐在客座上,心里既期待,又有些失落。
期待著鎮(zhèn)國公府小姐姐們是什么樣子的,和家里的女孩子們比如何……
失落的是,原來她們早就喜歡賈琮了……
……
真定堂。
賈琮起身,對牛繼宗微笑道:“京中風(fēng)大,咱們幾家老世交合該同守共望,相互扶持。只是我身上差事太敏感,不好多多來往。往后世兄若有什么用的到賈家之處,只管派人往我家老爺處一行便是。但凡有出力之處,賈家沒有推延的道理。”
牛繼宗聞大喜,抱拳正色道:“冠軍侯高義,鎮(zhèn)國牛家,必銘記于心?!?
賈琮微笑著伸出右手來,牛繼宗同樣如此,二人擊掌成誓。
對視一笑后,賈琮就要告辭,卻見郭氏俏臉含笑,從后堂而入。
……
比預(yù)計的時間遲了大半個時辰,只到日暮時分,賈琮才領(lǐng)著面色歡喜的寶玉和百無聊賴的賈環(huán)從鎮(zhèn)國公府告辭,又往理國公府柳家而去。
鎮(zhèn)國公府牛繼宗好說,單獨命其獨掌一營兵馬,這是武侯的待遇了,自然承情。
可理國公府柳芳承襲的是一等子的爵,只能得一參將之位,還要在神武將軍馮唐之下。
神武將軍馮唐,論爵位可比不上柳芳的一等子。
更不用說頂頭還有一個連爵都沒有的王子騰。
對勛貴門第而,雖不能說體面高于一切,但也極為看重。
讓柳芳接掌軍職不算什么,可讓他甘心屈居于王子騰、馮唐手下,還要聽命于他們,這就難了。
不是他們不愿意襲實權(quán)官,是他們的出身門楣不允許他們屈居王子騰之流之下。
開國功臣一脈,大多只剩下這個虛架子了。
若他們自己倒掉,那也就徹底不值錢了……
這也是崇康帝、王子騰他們沒有直接給柳芳等人下旨傳令的緣由。
而賈琮不同,他的出身和祖蔭光環(huán),能夠為柳芳等人搭成極好的臺階,讓他們從虛架子上走下來。
在不自倒那副架子的同時,就可以承襲實權(quán)武官。
緣由很簡單:幫賈家一把!
但賈琮相信,他們會記住他的這把香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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