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藻宮中,元春滿面含笑,對賈琮引見與她同坐鳳榻上的一中年女子。
賈琮怔了怔后,瞳孔縮了縮,大禮拜道:“臣賈琮,參見皇后娘娘。”
董皇后先看了看賈琮,而后對元春笑道:“早就聽外面命婦誥命們說起過,都道你這個弟弟生的是人中龍鳳,比之潘安、宋玉也不相讓。早先就想瞧瞧,一直不得機會。如今一見方知,盛名之下無虛士,果真不凡。”
元春笑道:“模樣倒也在其次,只這份忠心最是難得。陛下那樣從不夸人的性子,都在我跟前夸了他好幾次。我這做姐姐的,也跟著榮耀?!?
董皇后叫起賈琮后,再三端詳了番,贊道:“難為你這點年紀(jì),就知忠義。陛下也同本宮說了,不說我也都知道。那樣艱難的時候,只有你這小小人兒幫著陛下,殊為難得?!?
賈琮聽著董皇后贊不絕口的夸獎,心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反而一片冰寒。
董皇后不可能不知道,她的父親、兄長、弟弟、侄兒,娘家所有的親眷,都被錦衣衛(wèi)給抄進了詔獄。
雖然后來是中車府接手了過去,但無論如何,錦衣衛(wèi)都擔(dān)上了干系。
因為她的父兄親輩,都被拷打致死,凄慘無比……
賈琮完全想不通崇康帝到底是如何想的,他難道以為,皇后還會像以前那樣保持著溫良賢淑的心性?
雖然當(dāng)初太后也因為奪嫡之事,牽連的葉家?guī)缀跛澜^。
可是葉家卻非太上皇所殺,而董皇后一家,卻是由崇康帝所殺。
眼下崇康帝就三個月的光景了,一旦他昏迷不醒,那……
就算上面還有太上皇和皇太后,且祖上有后宮不得干政的鐵律。
可是等崇康帝完蛋后,一個皇后想要做些什么,簡直太容易了些。
她甚至能夠直接對他這個錦衣衛(wèi)指揮使下懿旨,對他有天然的制約權(quán)……
這個董皇后,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崇康帝,是在防備哪一個?
或許,這就是帝王之術(shù)中的層層相制吧……
但,她未必能有這個機會。
“賈琮,你助陛下良多,這些陛下都記在心里,不然也不會如此榮寵于你,將貴比國公的冠軍侯封賞于你??梢?,在圣心之中,你分量之重,無人能及。本宮希望你能繼續(xù)不忘忠義,忠于陛下,忠于天家。其實也不止是效忠天家,你就要成國舅爺了,又是世爵,本就與國同戚,如今親上加親,天家愈好,你賈家也愈好,是不是這個理兒?”
董皇后聲音柔中帶威的叮囑道。
賈琮恭敬答曰:“臣明白,也謹(jǐn)記皇后娘娘的教誨?!?
……
神京西城延福坊,宣國公府。
前書房。
宣國公趙崇與宋國公劉智分席而坐,趙崇之子趙昊與劉智之子劉東侍奉左右。
書房內(nèi)并無其他仆婢下人伺候。
氣氛有些凝重……
劉智身上也有重傷,面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他干咳了兩聲后,對趙崇道:“大哥,如今局勢到了這個地步,我連夜里都睡不踏實啊。我怎么沒想到,咱們貞元勛臣,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自相殘殺……咳咳,咳咳咳……”
趙崇微微垂下眼簾,聲音低沉道:“豐益,都這么多年了,難道你還看不透?朝堂爭鋒,政局之險難兇危,只會在沙場之上,不再其下。咱們這些人,若在沙場揚威,自然誰也不懼??墒?,論政爭,咱們斗不過別人的。也容不得你不去斗不去爭,這便是權(quán)利斗爭?!?
劉智聞,慘笑一聲,咳嗽道:“咳,咳咳,大哥,不瞞你說,我是真的怕了,也真的心寒了。那么多老弟兄,追隨著王爺打天下,當(dāng)年死了多少弟兄,活下來的有多少?臨了臨了,還被人如此算計?!?
趙崇抬眼看向劉智,想勸什么,卻見劉智擺手道:“大哥,此事必有人在背后謀劃,一步步讓咱們貞元勛臣死傷殆盡。而且,也必有貞元勛臣給那位做內(nèi)應(yīng),一步步突破。到了今天這步,咱們沒有機會了,只能茍活于世。除非……”
“除非什么?”
趙崇沉聲問道。
劉智自嘲一笑,瞇起眼往皇城北面的龍首原方向望了望,又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后,幽幽道:“除非,能調(diào)邊軍入秦關(guān)?!?
……
ps:今天光棍兒節(jié),在此我誠心誠意的祝大家節(jié)日快樂,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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