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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榮慶堂。
包括黛玉在內(nèi),賈家一家人呆呆的看著葉清。
葉清并不在意眾人矚目,這對她來說再平常不過。
她笑道:“便是如此……宮里皇貴妃身子不好,夜里做夢時夢見了菩薩,指點她若想母女平安,需有一至親在佛前虔誠誦經(jīng)三年,不可見人。你家太太聽聞此,便義不容辭的去你家家廟里念經(jīng)去了。還有薛家那位,聽說禮佛能保佑兒女平安,也進去了……對了,貴妃還說了,想念家中姊妹,她如今身子不好出不得宮,便央了太后開恩,接賈家姊妹進宮住些時日。等出了國喪朝廷辦了登基大典后,太子就要娶親,送林妹妹出宮時,再一并送回來。時間緊急,大家收拾收拾,隨我們一道進宮罷?”
賈母聞都懵了,王熙鳳、李紈等也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迎春茫然不解,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好好的要進宮?
探春、湘云則一直低著頭紅著臉,當什么也不知道,只聽親長做主就是……
唯有寶玉,聽聞葉清之,如遭雷擊!
整個人似被五雷轟頂,方才他聽他娘去禮佛時都未曾這般崩潰。
若非賈政早有提防,此刻眼神凌厲的盯著他,寶玉此刻早就撲到賈母懷中大哭大鬧起來。
他現(xiàn)在唯一期盼的,就是賈母能明白他的心,萬萬不可將姊妹們都送進宮去??!
就聽賈母遲疑道:“都進宮?”
賈母不是傻子,見識也比單純的黛玉廣遠些。
葉清那套“進宮數(shù)日待國喪后送黛玉回家備嫁再一道送歸”的說法,哄不住她的。
自古何曾見過在宮里過夜的臣子家的女兒,還能清白出來的?
就算是清白的,可誰信?
見賈母似不樂意,葉清差點氣笑了,道:“太夫人,依我之見,你家還是早做準備為好。今兒太后還同皇上說,天家只太子一條血脈太過單薄,要為他宮廷選秀。凡仕宦名家之女,皆親名達部,以備宮中撿選。你家?guī)讉€女孩子年歲也都到了,若不早先入宮好在太后面前露個臉,真等選秀進了儲秀宮,在成百幾千的宮女里熬,那才悔之晚矣。若運氣好能熬出頭倒罷,若不能,就要學習繡錦、執(zhí)帚之技藝,在各宮當差。再想出宮,就要等二十五歲以后了……”
在這個過了三十就能自稱老嫗的年代,在公認碧玉破瓜之年才是最美的當下,莫說三十歲,就是二十五歲,也已經(jīng)過了人生最好的年華,縱然沒有出嫁,也不能被稱“姑娘”了,而是“姑姑”。
這番話,連迎春都唬白了臉。
怪道元春省親時哭訴,宮里是“不得見人的去處”……
賈母雖不信,因為她相信,從賈家出去的那位就算再忘恩負義,也斷不會虧了這幾個姊妹,可是這位太后侄孫女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也沒有她再說“不”的余地了,便道:“若如此,的確皇恩浩蕩?!闭f罷,對王熙鳳和李紈道:“你二人領她姊妹們?nèi)蕚湟幌掳?,一會兒隨貴人一道進宮?!?
忽地又想起寶玉來,忙回過頭安撫道:“她們進宮去陪陪貴妃,你大姐姐如今身子不好,想念家里,等過些日子,她們就再回來!”
寶玉已是淚流滿面,只他剛搖了搖頭,就聽到賈政一聲冷哼傳來,唬的他一個激靈忙閉上了嘴,不敢多。
這會兒他才想起,沒娘的孩子有多苦,連個護著他幫忙勸賈政的人也沒有……
葉清卻不在意這邊的動靜,她問黛玉道:“只這幾個,可還有疏漏的沒有?”
黛玉猶豫了下,道:“還有一位邢岫煙姐姐,還有一位……妙玉師傅……”
她開口兩回,卻讓寶玉心頭又被扎了兩刀,竟連一個也不留么?
天啊??!
葉清也吃驚,靠近黛玉小聲道:“妙玉師傅,尼姑?”
說著,還悄悄對黛玉擠了擠眼。
黛玉見之,俏臉登時紅暈如欲滴血,狠狠剜了葉清一眼,滿臉的嫌棄!
這個壞女人藏的一屋子書里,好些都是關于淫尼的!
黛玉只瞟了眼,根本沒細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看的!
葉清見黛玉這般,差點沒笑破肚子。
她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其實哪個沒看過點禁書?
越是高門大戶,越容易接觸這些。
而宮里甚至專門教這些的衙門,名為敬事房,專司皇帝**之事者也。
皇子十二三時,甚至有專門的引導宮女,來教他如何啪啪。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親自上身教皇子啪啪的宮女,多相貌一般,以免皇子沉溺其中。
這么多機會,葉清只不過接觸的比較多,好奇心比較重些罷了。
干咳了聲后,葉清道:“那就都帶上罷,正巧貴妃近來信佛……不過東西不必拿多,宮里什么都有。最好快一點,太后還等著呢。”
聽她瞎話隨口就來,黛玉也是佛了,悄悄的白她一眼……
等鳳姐兒等人急急而去,賈母冷眼旁觀,見這外孫女兒竟能和太后侄孫女兒相處的這般好,心里放下一塊石頭。
這位葉清對賈琮的心思,她老早就知道。
如今看來,這其中興許還有其他的故事。
但不管如何,黛玉能和她相處的好,對她在宮中立足就十分便宜了。
賈家能有一個外孫女兒成為太子妃,日后還能成為皇后,賈母心里忍不住高興起來。
她陪著笑臉問道:“太后娘娘鳳體還好?”
葉清也沒不搭理,道:“還好,每日里白天我和林妹妹陪她說話頑笑,等晚上太子監(jiān)國理政罷,也往慈寧宮來。唉,不過也有不好之處……”
“怎么不好了?”
聽聞賈琮之名后,賈母面色隱隱不自在起來,不過又聽聞不好,她忙關心問道。
似乎有些期待……
葉清笑了笑,也不在意,她搖頭道:“太子如今是天家獨苗兒一棵,皇上寵的跟眼珠子一樣,朝廷大權悉數(shù)交給他也就罷了,如今卻連太后也每日不見他就不放心閉眼睡覺,必是要看他全全圓圓的才好,若是有一點不好,那服侍他的人就要倒大霉了。我這個太后娘家侄孫女兒,如今倒愈發(fā)被他給比下去了。
且這太子也忒奸猾了,整日里就知道逗皇上和太后開心,我原都不知道太后和皇上竟這么愛笑……太夫人,太子在你家時,是不是就是這般討好你?他是跟你這練出來的本領能為吧?太夫人你教的好啊……就是太可氣了!”
賈母:“……”
黛玉的手放在背著眾人一側的腿邊,悄悄的恰著自己……
若不然,她怕自己笑出聲來,直接笑死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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