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忙道:“可以可以,當(dāng)然可以!愛花啊,你就好好陪著兩位同志,大隊這邊的活兒你就先不管了,我找人給你頂上?!?
牛愛花點點頭,帶著徐茂嚴和林安走了。
她本身就不是個話多的,再加上跟徐茂嚴和林安兩個人確實不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所以她只是悶著頭,一個人自顧自地在前面走著。
好在,嚴天家距離大隊部不算很遠,走了約莫五六分鐘的樣子就到了。
站在嚴天家門口,看著他家搖搖欲墜的房子,林安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嚴天是第一批加入林安負責(zé)的行動小隊的隊員,他的性格比較健談,他家的事兒,行動小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嚴天家里窮,父親早亡,母親的身體也不大好,所以一直拖到二十多歲,在部隊立了功,提了干,才順利地說到對象。
他家窮,他對象家里更窮。
所以,這幾年,嚴天把自己的津貼基本上都寄回家了,大部分都被牛愛花拿去補貼娘家了,只留下了很少的一部分,供自己和兩個孩子,還有嚴母用。
對此,嚴天倒是認為沒什么,他能掙錢,能幫岳丈一家改善生活,完全可以。
牛愛花除了愛補貼娘家,別的沒什么問題,至少,她把家里照料得很好,也一直伺候著嚴母,所以嚴天就更加不會說什么了。
畢竟他常年在外,一年才能回一次家,如果不是有牛愛花在,他還要擔(dān)心母親的身體是否能熬過一個又一個的寒冬。
但有了牛愛花的照料,他就能安心地在部隊打拼了。
只是家里始終沒個男人,連房子都蓋不起來。
林安還記得,在出任務(wù)的時候,嚴天曾說過,等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他能拿到一筆補貼,還有一個多月的假期。
他打算用那些補貼,回家把房子重新修一下。
村里人都知道他如今在部隊出息了,但他家住的房子卻還是村里最差的。
老母親上了年紀,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他,他想讓母親在臨終前,體驗一下住新房子的感受。
但是現(xiàn)在,這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嚴天沒了。
牛愛花將門推開,伴隨著低沉的咯吱聲,院子里一道蒼老的聲音詢問道:“愛花,你咋這會兒回來了?”
“娘,來了兩個嚴天的戰(zhàn)友,說有要緊事兒要跟咱們說,所以我就帶他們回來了。”
徐茂嚴和林安一前一后地進了門。
嚴母正坐在院子里篩米,見兩人進來,滿是溝壑的臉上盛滿了笑容,“是天兒的戰(zhàn)友啊。愛花,去給兩位同志倒兩杯糖水來?!?
“娘,家里已經(jīng)沒有糖了?!?
“上個月天兒寄錢回來的時候,里面不是有糖票嗎?我記著你去供銷社買了白糖啊,咱家一直沒吃過,咋就沒有了?”
牛愛花低著頭不去看嚴母,說話的聲音很小,卻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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