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適:“還不是你泡的。”
陳迦南:“……”
沈適只是隨意說了兩句,就讓她有些手足無措。他慢慢走在“每日推薦”的牌子旁邊,拿起一本書翻開,看了一眼。
“這些年來,我一直以為你會去做一些喜歡的事。”沈適依舊低著頭,平靜的翻著書,“其實做書店也挺好?!?
陳迦南:“還好,比打工強(qiáng)?!?
“鋼琴還彈著呢?”
他問完,她下意識的抬頭望了一眼角落的電鋼琴,說:“教毛毛家的兒子彈,有時候也會自己練練?!?
“沒想過再去深造?”
陳迦南笑了:“都快要三十了,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年半路出家的勇氣了,再說了,我走了外婆怎么辦?”
“三十就打退堂鼓?”
陳迦南:“只是心力大不如前了?!?
沈適放下書,看著她的眼睛,好像在欣賞一樣瓷器,認(rèn)真,專注,滿懷珍惜,不緊不慢道:“我不覺得,倒是比以前更漂亮?!?
聽他如此恭維,陳迦南笑了。
“沈先生在和我說漂亮嗎?”她彎彎唇,玩笑的皮囊里空氣流動的更肆意了些,“不會吧?”
沈適低頭笑了。
陳迦南看著他這從容一笑,不禁有些難過,像從前那些相處的日子里,他最自在的時候,也是這樣笑,笑的發(fā)自肺腑。
時光匆匆而逝,這年他37歲。
有那么一瞬間,陳迦南仿佛看見很多年前那個自己,略帶拘束的站在他面前,羞澀一笑,見他轉(zhuǎn)過來,那雙眉眼靜默溫和,含著一點笑意,也在看她。
她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杯子,問:“茶還要嗎?”
沈適沒有很快開口,依然那樣靜靜的凝視著她,半晌,垂了垂眸子,輕聲道:“我說要,你還給嗎?”
這話一語雙關(guān),讓人浮想聯(lián)翩。
陳迦南抿緊唇,他們四目相對。
書店外頭忽然多了一些響動,有腳步聲,說話聲,很快地,像是有人小跑過來,倏然推開了書店的門。
“囡囡。”是外婆。
陳迦南目光抬過去,一愣。外婆佯裝生氣的樣子,很快邁著小步,走到她身邊,拍了一下她的背。
“干嗎去了才回來?!蓖馄藕叩?,“我的煙呢?”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沈適已經(jīng)遞上來一包:“在這?!?
外婆回頭,笑瞇瞇的接過煙,看了一眼沈適,嘴角的笑意有一瞬間凝固住,又深深的打量著沈適,然后大喊:“小燦?”
陳迦南:“……”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外婆問他。
沈適看了一眼陳迦南,對外婆說:“今天剛回來。”
陳迦南:“……”
“我就說囡囡干啥去了那么久,原來是去接你了啊。”外婆拉起沈適的手,笑的特別慈祥,“正好,我們?nèi)コ燥??!?
陳迦南忙開口:“外婆——”
外婆回頭:“跟著點?!?
說完拉著沈適就出去了,留下陳迦南一個人在店里。她重重吐了一口氣,不知道如何是好,正要抬腳跟上,毛毛慢慢出現(xiàn)在店門口,靠著門,以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
“什么情況?”毛毛問。
陳迦南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道:“你都沒說你和外婆一起過來,這下好了,外婆把他當(dāng)成李燦了?!?
“你說你之前的相親對象?”毛毛緊追不舍,“我知道啊,所以你倆什么情況?”
陳迦南無奈:“說來話長,反正路上碰見的?!?
“這么巧?”
“就這么巧?!?
毛毛有些不信,半信半疑的看著她,說:“很多時候的巧合,看似是兩個人偶然發(fā)生的事情,其實大都是一人起意?!?
“你想多了?!?
毛毛哼笑:“反正我是不相信,那個男人可以偶然來到這,偶然遇見你,要不是深謀遠(yuǎn)慮,不大可能這么多偶然?!?
陳迦南:“…………”
她們還沒說幾句,就聽見外面,外婆喊她倆,說快點。兩個女人對視一眼,一前一后走出了店。
毛毛走在她身邊:“當(dāng)年你和李燦的事兒,外婆還挺耿耿于懷,這一回,我看你怎么收場。”
“大姐,能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幸好沒成,要成了還有他什么事兒?!泵粗?yán)镎屯馄耪f話的沈適,“你要當(dāng)心啰小南。”
陳迦南看向前方,沈適剛好側(cè)了一下頭。
他的目光里有一些點滴笑意,靜靜看著她,不知道身邊外婆說了一句什么話,他又若無其事偏過頭去。
車?yán)铮馄艈枺骸澳銈z啥時候定???”
“聽她的?!鄙蜻m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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