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三年,冬,夜涼如水。
四周一片濃霧,而我此刻正絕望的倚在花轎之中,欲放聲呼救,只聽“噗咚”一聲巨響,垂目向下看去,發(fā)現(xiàn)一只長滿了青色鱗片的手,從轎輦底下沖了出來。
下一秒,我便如墜冰窟,整個人都好似跌入了水中,一條青色的東西迅速的鉆入了我的裙褂之中,僵硬的鱗片,在我的身上摩挲著,我的雙手不由自主的開始爭執(zhí),卻擁住了一個冰涼的背脊。
“別怕!”它低語道,那聲音十分低沉,帶著致命的吸引力,讓我的身體一陣酥麻,緊接著疼痛便迅速將我包裹。
“安之?安之?”
一聲聲低沉的呼喚,將我從噩夢之中拉了回來。
我瞇著眼,朝著四周看去,終于看清了端著湯藥坐在我面前的人是誰。
“小舅舅?”我望著一臉疲倦,滿眼血絲的小舅舅低低的叫了一聲。
“安之,來,把藥吃了,以后就住在這,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毙【司苏f著,抬手摸了摸我的長發(fā),給我喂了藥。
喝過藥,他取了蜜餞讓我含著,解一解嘴里的苦澀。
我搖了搖頭,瞇起了眸子,回想起這五年來如同噩夢一般的生活。
本是京中貴胄洛家大小姐的我,卻因為清朝的覆滅,一夕之間也跌入了深淵。
那一年,我十三歲,異母妹妹蘊禾只有九歲。
父親和兄長是連夜逃離的,離開的時候,并未帶走家中女眷,洛府中上上下下亂做了一團(tuán),我和妹妹蘊禾由嬤嬤帶著,離開了京中。
葉嬤嬤是自我出生起就伺候著我的,也是我的奶娘,她帶著我和蘊禾一路輾轉(zhuǎn)到了她的老家峽子莊,為了安撫我和蘊禾,她謊稱父親很快就會來接我們,結(jié)果這一待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