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真面容冷肅,拖著瘦弱的身軀,在佳宜長公主和蕭駙馬對面坐下來,烏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冷氣森森。
佳宜長公主暗暗尋思,若是好大兒一直這樣,三伏天里就不用擺冰盆了,只要把好大兒叫過來說說話,就能解暑了。
可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佳宜長公主便自責(zé)起來,兒子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被奸人所害,他的傷還沒有痊愈呢,她怎么能把兒子和冰盆對比呢,真是罪過啊。
想到這里,佳宜長公主就更加不敢與蕭真對視了。
蕭真的目光移到蕭駙馬臉上,他的駙馬爹,臉蛋白里透紅,就像是沐浴在霞光里的上好白瓷。
正如公主娘說的,他爹這輩子經(jīng)歷的最大坎坷就是當(dāng)駙馬了。
蕭真看著他們,一不發(fā)。
佳宜長公主笑了,笑容里有三分尷尬,三分討好,還有四分如釋重負(fù)。
哈哈,好兒子,你可真聰明,這都瞞不過你,哈哈,兒子,娘可真開心,你也一定很開心吧,哈哈。
蕭真:我有啥可開心的
見他還在看著自己,佳宜長公主努力讓自己笑成一朵喇叭花。
蕭真:娘,您知不知道您笑得很夸張
佳宜長公主:哪里夸張了,我是真的開心,你不知道這些天我忍得有多辛苦,都怪你爹,說你突遭劇變不能大喜大悲,害得我連說話都不敢張大嘴,擔(dān)心會吐出來,要我說,添丁進(jìn)口,這是喜事??!
說到這里,佳宜長公主打開面前的攢盒,挑了一塊甘草杏脯放在嘴里肆無忌憚地嚼了起來。
連吃三塊甘草杏,佳宜長公主長舒了一口氣,一抬頭便看到兒子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她連忙又去看蕭駙馬,發(fā)現(xiàn)蕭駙馬正在看著兒子。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
蕭真沉聲問道:這就是你們要和我說的事娘,你有了身孕
佳宜長公主點點頭:是啊。
蕭真看向蕭駙馬:這種事有什么要瞞的,為什么要瞞著我
蕭駙馬的臉更紅了:意外,真是意外,我們也沒想到,會
他和長公主成親二十年,耕耘不怠,可也只生下蕭真一個孩子,他們早就斷了再生一個的心思,可誰能想到,來了一趟梁地,長公主竟然就有了身孕。
可惜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梁王前腳剛死,長公主后腳就查出有孕,哪有這樣的巧合
再說,蕭真已經(jīng)十八歲了,忽然就又多出一個弟弟妹妹,他真能接受嗎
若是沒有蕭岳的事也就罷了。
當(dāng)年有很長一段時間,蕭真出去時,總會有人故意問他:聽說你多了一個弟弟有了弟弟,駙馬爺還像以前那般器重你嗎
或者蕭真你是不是羨慕我們都有兄弟,只有你沒有,所以駙馬爺就從外面給你帶回一個弟弟
總之,從那以后,蕭真漸漸喜歡獨來獨往,不再像以前那樣呼朋喚友,性格也越來越孤傲。
每每想起這些,蕭駙馬便覺得對不起蕭真,如果不是這件事,他的兒子,一定也會像蕭肅那樣陽光開朗,而不是如現(xiàn)在這般少年老成,冷峻如山。
阿真,這都是為父的錯,你不要責(zé)怪你娘,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