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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小說網(wǎng) > 黑鷹傳奇 > 正文 第四十回 洞庭龍君

正文 第四十回 洞庭龍君

上回說到癡兒不會水性,便空手往水里跳,莫紋問他干嗎這樣,癡兒說:“我見姐姐和小芹都這么往水里跳,所以我也…誰知這湖水卻欺負(fù)我,水灌進(jìn)了我的鼻孔,還一味叫我往下沉。”莫紋透了一口大氣:“我的少爺,你怎么這般冒失往水里跳?幸而你有一身不凡的武功,反應(yīng)敏捷,才能及時沖出水面,躍回船上來。不然,我真不知怎樣打撈你了?!睗O家也說:“少爺,有話說:欺山莫欺水,山再高,也可以將它踩在腳下;水就不同了,就算懂水性的人,一時不小心,腳抽筋,或者給什么絆住了,也會給淹死。洞庭湖每年都淹死一些人。”小芹說:“少爺,你聽見了吧,你別以為自己有一身武功,稀里糊涂就往水里跳?!卑V兒說:“哪,哪,哪我怎樣才能學(xué)會游水?”“當(dāng)然要像我一樣啦!先抱著塊木板在水里泡,然后才慢慢學(xué)蹬腿、劃水。你沒學(xué)會走,就想學(xué)跳?!蹦y說:“兄弟!你雖然看見我們游水,也知道在水里的一些道理和方法,但卻沒有親自在水中試過和游過。只懂道理,沒有做過,是怎么也學(xué)不會游水的。你想學(xué)會,得一步步來,像小芹一樣,抱塊木板先在水中泡?!卑V兒搔搔頭說:“看來我得一步步從頭學(xué)起了?!蹦y說:“你想不這么學(xué),用另外一種辦法也行?!薄芭??什么辦法?”“那就得像船家的小孩子一樣,在你背上綁上一個大葫蘆,或者一截竹筒,你在水里就不會往下沉了?!薄安徊?!我還是抱塊木板學(xué)的好。我牛高馬大的,葫蘆、竹筒承得起我嗎?再說,我背上綁個葫蘆、竹筒,不笑壞人了?”于是,癡兒老老實(shí)實(shí)跟莫紋、小芹學(xué)游泳。癡兒到底是身懷絕技的人,人又聰明、大膽,當(dāng)他一旦掌握了游泳的基本方法之后,進(jìn)展就比小芹快速得多了。第二天,他便可以腳踏木板,在湖面上飛行,速度比莫紋還快,更可以潛入湖底,追捕任何游魚。所以練武之人,往往著重修練內(nèi)功,就是這個原因。內(nèi)力渾厚,可以事半功倍,內(nèi)力不足,正好相反,事倍功半。漁家夫婦見小芹、癡兒練水上水下功夫這么神速,驚愕不已。他們感到十分詫異,這三個是什么人?前不久,這位受傷的青年和那位小姑娘還不懂水性,在這位美麗如天仙似的少女指點(diǎn)下,不用幾天,就練出了一身驚人的水中功夫,比自己一向在洞庭湖上風(fēng)里來、浪里滾的水性還好,難道他們不是世間的凡人?這一對漁家夫婦,尤其將莫紋當(dāng)成天上的仙女一般的崇敬了。她一下湖不久,好像會法術(shù)似的,將各種難以捕捉到的名貴之魚,一條條捉上船,真是要什么魚就有什么魚,要捉哪一條就捉到哪一條。一個八百里煙波浩渺的洞庭湖,在她眼里,就好像一個漁網(wǎng)似的,一伸手便輕而易舉捉魚上來。的確,講到水中功夫,放眼江湖,除了莫紋師父——梵凈山的水中仙子外,可以說沒人能及得上莫紋。只不過莫紋行走江湖以來,從來沒有人與莫紋在水里較量過,除了與碧眼教主在岳麓山下,一塊不大的小潭水面上交鋒過之外,就再沒有機(jī)會讓她在水中發(fā)揮這一絕技。在洞庭湖中捉魚,對莫紋來說,只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算不了什么功夫。她所以下湖捉魚純粹是為了癡兒,以鮮美的魚肉滋補(bǔ)癡兒的身子,莫紋還沒有凌波水面,抖展出用掌力汲取湖中的游魚的本領(lǐng)呢。她要是這樣做,這一對漁家夫婦,更要將她當(dāng)神人似的敬奉了。這一對漁家夫婦,在私下互相嘀咕:莫紋是什么人呢?那受傷的青年男子又是什么人呢?他又為什么受傷了?最后,他夫婦倆驀然想到了一個人來:莫紋要不是天上的仙子,那必然是洞庭龍君的龍三公主。要不,她怎么有這般驚人的水中功夫?一日,他們在日落黃昏時,坐在船頭上,遙望洞庭湖上的黃昏美景。漁家夫婦終于忍不住了,問莫紋:“小姐,你是洞庭龍君的三公主嗎?”莫紋粲然一笑:“我怎么是龍三公主了?”小芹也笑著問:“你怎么看出我姐姐是龍三公主了?”漁家夫婦笑起來:“我們早看出來了,只是不敢動問,后來見三公主和你們那么隨和,直到現(xiàn)在,才忍不住問。我們沒有看錯吧?”莫紋說:“大叔,大嬸,你們看錯了,我并不是龍三公主?!睗O家夫婦不相信:“不是?”小芹說:“我姐姐是一個凡人,怎么是水府中的龍三公主了?洞庭龍君、龍三公主和什么柳毅公子,是一個很美很好,聽的故事,大叔,你們一定聽過了這個故事,見我姐姐水性、這么好,便以為我姐姐是什么龍女了,對不對?”漁人說:“二小姐,小人說的是真的?!薄岸赐ズ娴挠惺裁待埦埮畣??”“小人也知道龍女、柳公子是一個古老的故事,我們世世代代在洞庭湖邊,也從來沒有看見什么龍君、龍女的,但小人說的洞庭龍君和龍三公主,是真有的人,現(xiàn)在仍活著?!薄芭??現(xiàn)在仍活著?他們在哪里?”“湘陰縣城里?!毙∏燮娈惖貑枺骸褒埦?、龍女怎么不住在水府,跑到湘陰縣城里去住了?大叔,你說的不會是湘陰縣的龍王廟吧?”漁人也疑惑起來,不知是小芹故意說笑,還是他們真的不是龍府中的人,問:“你真的不是三公主?這位少爺也不是公孫公子?”小芹更奇異起來:“怎么是公孫公子了?不是柳毅公子嗎?”漁人笑道:“二小姐,你別逗弄小人了!”“噢!我怎么逗弄你了?”莫紋微笑:“大叔,你是說湘陰縣的龍大員外吧?”“對對!小人說的正是湘陰龍大員外,我們這一帶的漁戶鄉(xiāng)民,都暗暗稱他為洞庭龍君?!蹦y點(diǎn)點(diǎn)頭:“大叔,我也聽說過湘陰有位龍大員外,水性極好,為人還仗義疏財(cái),喜歡與武林中人來往,卻不知他叫洞庭龍君?!鄙弦淮危y在湘陰縣一間小客棧投宿時,從一些游客們的談話中,知道湘陰縣有這么一個仗義疏財(cái)?shù)凝埓髥T外,與武當(dāng)、丐幫的人都有來往,而且武當(dāng)派追蹤自己的兩個雜毛老道,就住在龍府里,莫紋當(dāng)時也想去龍府露露面,戲弄武當(dāng)七劍中的那兩個道士,給哭笑二長老勸阻,誰知以后又碰上了淫賊黑夜一陣風(fēng),才沒有機(jī)會去龍府中鬧一下?,F(xiàn)在聽漁人一說,才想到這龍大員外。心想:原來他就是洞庭龍君,自己真是孤陋寡聞了。小芹問:“這龍大員外水中功夫極好?”漁人說:“好,好,洞庭湖一帶,就數(shù)龍大員外父子三人的水性最好,他也像你們一樣,腳踏一塊木板,在水面上飛行奔走的?!薄笆菃??這么說,我們要去會會他了!”漁人問莫紋:“小姐真的不是龍三公主?”莫紋一笑:“我真的不是什么龍三公主。大叔,你剛才說什么公孫公子,這又是怎么回事?”“小人也不大清楚,只是聽人說,在大半年前,有一位從江南來的什么公孫公子,前去拜訪龍大員外。不知為什么,龍三公主與這位公子比武論劍,敗在了這位公子的劍下?!蹦y問:“大叔,你說的是江南一劍公孫駿公孫公子吧?”“不錯!正是這個公孫駿公子。”莫紋感興趣地問:“以后他們怎樣了?”“龍三公主敗了不服氣,又約在水面上比試,這一次,公孫公子卻敗在了龍三公主掌下。這么一來,大家互相敬重起來,而龍大員外,更有意招公孫公子為婿?!睗O人說到這里,不由朝癡兒打量了一眼。小芹笑問:“大叔,你以為我家少爺就是公孫公子是不是?”莫紋嗔了她一眼:“丫頭,你胡說什么?”小芹“嗤嗤”地笑起來。癡兒卻追問:“大叔,公孫駿答應(yīng)了沒有?”“怎么不答應(yīng)?公孫公子也喜歡龍三公主哩!可是又不知、為什么事,公孫公子和龍大員外不和,便不辭而別了?!薄芭?,他們怎么不和了?”“小人不知道,聽人說為了青什么狐貍的事,大家意見不.。同而吵起來?!毙∏蹎枺骸按笫?,那這一頭婚事不吹了?”“怪就怪在這一點(diǎn)。公孫公子一走,龍三公主也跟著失了蹤。龍府的人,上上下下都在找尋龍三公主,至今仍不見下落?!薄澳敲待埲魅ツ睦锪耍俊薄安恢?,有的說她跟隨公孫公子去江南了,有的說龍三公主感到無面見人,跑到什么深山寺庵,削發(fā)為尼去了?!薄褒埜娜嗽趺床蝗ソ蠈ふ遥俊薄叭チ?,聽說還動了武。以后,連公孫公子也失了蹤。”小芹說:“大叔,我明白了,所以你以為我姐姐是什么龍三公主,我家少爺是什么公孫公子的?!睗O人說:“小人的確是這么想來?!蹦y問:“龍府的人,現(xiàn)在仍找不到他們的下落?”“沒有,至今仍在四處尋找?!蹦y因?yàn)榕c公孫駿有過一段不尋常的經(jīng)歷,知道公孫駿為人俠義、熱情,是個明事理的人,更是俠義道上少有的人物,對他的生死,不免關(guān)心。心想:他怎么也失蹤了?難道給龍府的人捉了去?那龍三公主又去了哪里?真的為這不如意的事看破紅塵,毅然出家?那太不幸了!公孫駿因什么事與龍大員外不和?第二天,莫紋見癡兒身體痊愈,武功恢復(fù),便打算離開洞庭,到長沙去找陰掌門人的晦氣?,F(xiàn)在,她再也不用為癡兒的安全擔(dān)心,更不會因這癡兒而牽腸掛肚,今后兩人生死都永遠(yuǎn)在一塊了。她問癡兒:“我們離開洞庭,到長沙去好不好?”癡兒說:“好呀!我要去長沙賭館賭它幾手玩玩,將他們的銀子全贏了過來?!毙∏壅f:“萬一你輸了怎么辦?”“我會輸嗎?輸了就耍無賴嘛!你們不是又可放手去大鬧一場?到時,你們可照顧好我這個傻瓜少爺才行?!毙∏坌ζ饋恚骸拔覀儾挪徽疹櫮懔ǎ 蹦y問:“兄弟,這次行走江湖,你以什么面目出現(xiàn)?”“姐姐,我還是以癡兒面目出現(xiàn)才好。這樣,他們就不會注意我了?!蹦y點(diǎn)點(diǎn)頭:“那也好,到時,又驀然殺出一個黑鷹來,令人神秘莫測?!蹦y等人正想叫漁家開船去沅江縣,突然看見遠(yuǎn)處湖面上,有四五條快船,飛也似地朝這小荒洲而來。小芹說:“姐姐,它們不會為我們來吧?”莫紋看了一下:“它們恐怕真是朝我們而來,我們小心了!”癡兒也凝視著問:“不會是陰掌門的人發(fā)現(xiàn)了我們吧?”莫紋說:“管他們是誰,他們要是真的尋來,那是自找苦吃?!毙∏酆桶V兒,都練成了一身極好的水面水下功夫,在湖面上交鋒,那正好發(fā)揮莫紋之所長?,F(xiàn)在,她唯一擔(dān)心的是漁家夫婦。到時,漁船真的給敵人放沉或縱火燒了,自己就先將他們兩人救上荒洲,以后再賠他們一條船就是了。或者,這幾條船不是來找自己,而是路過這里去其他地方的。漁家在船尾上張望了一下說:“這是洞庭龍君家的船?!蹦y有些意外:“洞庭龍君?他來這一帶湖面干什么?”“他是去湘西常德府一帶收購貨物?!薄按笫?,那他是路過這里了?”“是吧!要不,就是前去尋找三公主?!卑V兒說:“姐姐,來船隱藏一股殺氣,恐怕來者不善。”“哦?你看出來了?”癡兒眨下眼睛說:“因?yàn)槲易蛞棺隽艘粋€夢,夢見也是這么幾條船,向姐姐要人,要慕容家的武學(xué)哩!”小芹問:“夢作得準(zhǔn)嗎?”“準(zhǔn)!準(zhǔn)極了!”莫紋一下想起了自己幾次危險來臨,都是癡兒事前做了夢而警告自己??磥戆V兒有特殊的靈感而能預(yù)知危險,便點(diǎn)點(diǎn)頭:“好!兄弟,我相信你的夢。芹妹,我們準(zhǔn)備戰(zhàn)斗,看看龍君的水上功夫。”小芹高興了:“好的!姐姐,先讓我與他們交手?!毙∏酆孟袷翘焐吓沸窍路?,一聽說戰(zhàn)斗,就特別高興。癡兒搖搖頭說:“最好你們兩個別露面,讓我來與他們打交道?!薄澳阋院邡椕婺砍霈F(xiàn)?”“不!那不正好說明你們在這船上了?”“你以慕容癡兒面目出現(xiàn)?”“那我不會給他們捉了去嗎?慕容家的癡兒,不會武功呵!”“那你以什么面目與他們打交道?”“傲慢書生墨生?!薄澳??”“是呀!一介書生,雇請一條船來這里賞風(fēng)弄月,有何不可?”莫紋一笑說:“一個機(jī)智而又傲慢的白衣書生來應(yīng)付龍君,那太好不過了!芹妹,我們躲到后艙去,看看我們的墨大俠怎么應(yīng)付洞庭龍君?!卑V兒說:“那你們快進(jìn)去,我得好好化裝一下了。”他同時又吩咐漁家夫婦別害怕,炒兩樣菜來下酒,一切的事由他來應(yīng)付。漁家哪有不遵辦之理?幾條船只*近了,一字排開在不遠(yuǎn)的湖面上,顯然不是路過,也不是尋找什么龍三公主。尋找龍三公主,一條船便夠了,何須來五條大船?看來這位洞庭龍君;大概接到了什么情報(bào),說青衣狐貍在大溈山一戰(zhàn)之后,帶著受傷的黑鷹,躲到洞庭湖中治傷療養(yǎng),故前來這一帶湖面搜索。莫紋從后艙的竹簾中望出去,見來船一字?jǐn)[開,形成對小荒洲的包圍,形勢是一觸即發(fā)。小芹說:“姐姐,少爺昨夜的夢靈驗(yàn)了,真是來意不善哩!”莫紋心里卻暗暗納悶,憑自己在江湖上的聲望,擊敗武當(dāng)派掌門,殺了陰掌門的冷血和不少的成名英雄,洞庭龍君還敢前來尋找自己,難道他父子的武功,比他們還高?一還是仗著他父子出色的水上功夫,自問可以在洞庭湖上戰(zhàn)勝自己?不會是船上另藏有絕頂高手吧,要不,他們敢前來尋自己生事?這時,一只輕舟破浪向著漁船駛來,船頭上迎風(fēng)立著一位年約二十多歲的公子哥兒。內(nèi)穿緊身密扣的水衣褲,外披一件綠色長袍,目露精光,一臉剽悍之色,他身后站著四位貼身護(hù)衛(wèi),都是一色勁裝的緊身密扣水衣褲,腰插兩把匕首,使人一看,便知他們慣于在水中作戰(zhàn)。漁家夫婦說:“是龍大公子來了!”原來這神態(tài)剽悍的青年,是洞庭龍君的大公子??磥?,他真不將別人放在眼里哩!船在離漁船一丈遠(yuǎn)的水面停下,龍大公子喝漁家:“你這船上載著的是什么人?”漁人依照癡兒的吩咐,說:“是、是一位白衣書生。”“白衣書生?”龍大公子有些意外。“是!”“沒一位受傷老者和兩位少女?””沒、沒有?!饼埓蠊訉ι砗髢蓚€護(hù)衛(wèi)喝聲:“過去搜搜看。”兩個護(hù)衛(wèi)應(yīng)聲“是”,便躍過船來,剛進(jìn)船艙不久,便給人扔了出來,摔到湖里。龍大公子一怔,跟著帶兩個護(hù)衛(wèi)躍過船來。一進(jìn)船艙,果然見一位白衣書生,獨(dú)自坐在艙中飲酒,神態(tài)甚是傲慢,對龍大公子的到來,不屑一顧,依然目視窗外,自我獨(dú)斟。龍大公子打量船艙。艙內(nèi)再無別人。他見書生連瞧也不瞧自己一眼。大為惱怒。試問在這洞庭湖四周一帶州府,只要一提龍公子,誰不敬仰?哪有像這位書生這般的狂妄自大?他喝一聲:“你是什么人?”癡兒斜目睨視,一聲冷笑,并不回答。龍公子更冒火了:“本公子問話,你聽到了沒有?”“在下并不耳聾?!薄盀槭裁床淮鹞业脑??你敢對我這般無禮?”癡兒一笑:“閣下不請自來,一進(jìn)艙便大呼小喝,請問是誰無禮在先了?”“大膽!”“在下在這無人的荒洲之畔,獨(dú)自飲酒作樂,不去招惹任何人,何來大膽?”龍大公子吼著:“給我先將這無禮書生抓起來,再搜索全船?!眱晌粍叛b護(hù)衛(wèi)便如餓虎撲羊似的,來抓癡兒,癡兒依然坐著不動,只舉筷輕點(diǎn)一點(diǎn),兩位護(hù)衛(wèi)便像中了邪似的,僵立在他面前不動了。顯然,癡兒不知用什么手法,一出筷便封了他們的穴位。龍公子看得大驚,原來這位狂妄的書生,竟然是一位不露相的武林高手,問:“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介書生,又何必多問?閣下要是沒其他事,請回!別打擾了在下飲酒的雅興?!薄昂?!我來領(lǐng)教你的功夫!”龍公子說完,拔出了兩把明晃晃的匕首。癡兒漫不在意地說:“哎!在下勸閣下別動手好,一動手,恐怕先死的不是在下,而是閣下的這兩個部下。”“你想先殺了他們?”“不!是閣下。在下敢說,他們一定死于閣下的匕首上,而不是死于在下手里。閣下要不要試試?”龍公子一時嚇得不敢出手了。他看這書生剛才出手極快,自己真的動手,說不定這書生用什么手法,以自己部下的身子來作盾牌,自己的匕首,便會插到他們的身上。呆了一會說:“你是英雄好漢的,就放開他們,與我到船頭單打獨(dú)斗。”“對不起,在下只是一介書生,不是什么英雄好漢,極不愿意與人打斗?!薄澳悄阆朐鯓??”“請你回到自己的船上去?!薄澳俏业娜四??”“放心,我自然會放了他們。”龍公子害怕自己手下無辜死于非命,只好說:“好,我回船上去,你快放了他們。”同時想:我回去了不會再回來嗎?就是你不放人,我也會將你這條漁船弄翻,看你往哪里走?于是忍著氣,先回自己船上,這是龍公子第一次在人面前屈服。龍公子剛躍回自己船上,幾乎同時,他那兩個被封了穴位的護(hù)衛(wèi),也給拋了回來,“蓬蓬”兩聲,比他先進(jìn)艙里,不過不是自己走著,是滾入艙的。一滾進(jìn)艙,他們就能動彈了,包括那兩個給拋入水中的護(hù)衛(wèi),早已爬回船來。四個護(hù)衛(wèi)狼狽異常。龍公子問那兩個給拋入水中的護(hù)衛(wèi):“你們是怎么給人拋入水中的?”“少爺,我們剛?cè)肱?,那書生一袖拂來,便有一股?qiáng)大的袖勁撲來,我們站不穩(wěn),便給摔到水里去了。”兩個被封了穴的護(hù)衛(wèi)也說:“是呵,他也是一袖拂向我們,便將我們拂回來了!”龍公子聽了心下駭然:這白衣書生是什么人?武功這么怪異?江湖上可沒人提起過。護(hù)衛(wèi)問:“少爺,這下我們怎么辦?”龍公子怒道:“怎么辦?給我把這條漁船弄翻了,在水里捉了他,我不信他水里的功夫也這么好?!薄笆牵 彼拿o(hù)衛(wèi),便想往水里跳。驀然,那位白衣書生從他們的船篷上飄下話來:“你們要是敢弄翻了在下的船,在下不但叫你們一個個尸橫湖底,也叫湘西龍府,在一夜之間,化為平地?!饼埞右豢?,這位白衣書生,不知幾時,已在自己船的船篷上了。他愕然問:“你,你已來了?”“在下剛到?!薄澳阍诙矅樜遥俊薄安桓?!在下決不會虛?!饼埞訉⒕G色長袍一脫,露出一身緊身密扣水衣褲,拔出匕首,躍上船篷:“好!這下本公子要領(lǐng)教你的高招。”白衣書生搖搖頭,憐憫地說:“閣下還不配與在下交手,你叫其他高手來吧?!薄澳愀倚】次遥俊薄霸谙率侵腋骈w下?!薄澳闾裢?!”龍公子舉起匕首向白衣書生刺來。白衣書生真的不屑與他交鋒,背手而立,身形微閃,腳步錯開,就閃開了龍公子這刺來的一招。龍公子兇猛似虎,身形似風(fēng)車般轉(zhuǎn)動,左右手中的兩把匕首,形成一道道光環(huán),一連十多招向白衣書生連環(huán)刺出。他氣得一下想在白衣書生身上捅十多刀。匕首是利于貼身搏斗的,在兵器上說,短一寸,險一分。龍公子知道自衣書生是位高手,已抖出他一生的絕學(xué)了??墒前滓聲廊槐持p手,在不到一丈的船篷上,只是腳步輕移,身形略閃,以莫測的身形和步法,令龍公子抖出的十多招,招招刺空。白衣書生閃過他十多招后,說:“好了!閣下武功不過如此,在下已領(lǐng)教過,你閃開吧!”話落腳出,一下就將龍公子踢下湖去。四個護(hù)衛(wèi)見龍公子給踢下洞庭湖中,一齊大驚,紛紛躍入水中,問:“少爺,你怎么了?受了傷沒有?”龍公子在水里說:“我沒事,你們給我將船弄翻,我要在水里與他決一高低?!卑滓聲L(fēng)立在船篷上,含笑說:“閣下何苦如此?難道我們真要決個生死才行?在下勸閣下回去吧,別等鬧出人命來?!饼埞釉谒姓f:“我要是不捉了你,咽不下這一口氣?!薄霸谙鲁姓J(rèn)閣下水中功夫不錯,但恐怕也不是在下的對手?!薄澳阌斜臼碌?,就給我下水來!”這時,一艘大船,飛快駛近,船頭上坐著一位威嚴(yán)的銀發(fā)老者,深目長眉,顴骨突出,精神瞿然,他身后椅背,站著八位一色緊身密扣水衣褲的精壯武士。他喝著水中的龍公子:“畜生不得無禮!”然后站起向白衣書生拱拱手說:“大俠請了!”癡兒暗想:這位老者喝龍公子為畜生,想必是洞庭龍君無疑。既然人家以禮相見,自己也不可失禮,也拱拱手說:“不敢!前輩請了!”老者哈哈大笑:“大俠何必客氣?犬子冒犯大俠,請看老拙薄面,望大俠包涵?!薄澳睦?,哪里,在下也有不當(dāng)之處,還請前輩原諒。”老者笑道:“大俠太客氣了!不知大俠能否過舟一敘?”“既然前輩相請,在下遵命?!卑V兒說完,身形一晃,人似飄絮,掠過湖面,輕輕落在大船上,既不聽聞響聲,也不見大船輕微搖晃,這份與眾不同的輕功,又令大船上所有的人都驚愕不已。洞庭湖上出現(xiàn)這樣一流的人物,怎么不見江湖上人傳說?就是莫紋和小芹隔著漁船上的竹簾見了,也稱贊不已。她們從來沒有好好看過癡兒的武功,這一次從旁看清楚了。他打發(fā)龍公子等人時,瀟灑自如,簡直不費(fèi)吹灰之力。癡兒的武功,只有用“深奧莫測”這話來形容。莫紋初時以為慕容家出了這么一個癡兒,是家門不幸,上天沒有眼,好人不得好報(bào)。哪里想到這個癡兒,竟然是禾草蓋珍珠,裝傻扮蠢,蒙過了整個武林,也戲弄了整個江湖。這些人想奪取慕容家的武功絕學(xué),那才是自討苦來受。小芹看得十分神往,說:“姐姐,我們的少爺,不但武功俊,他簡直是扮什么像什么。看他剛才的行為、舉止,真是一位儒雅瀟灑、侗儻不群的書生,哪有半點(diǎn)傻里傻氣?我也不知他是怎么裝出來的。姐姐,是不是這也是一門功夫?”莫紋笑道:“這當(dāng)然是一門功夫啦!不是所有人能學(xué)到的?!薄敖憬悖人貋?,我們問問他是第幾門功夫,是不是第十二門功夫了?”“妹妹,先別問。你看,他給洞巷龍君請到大船里了。”“姐姐,那他有沒有危險?我們要不要過去看?”“別亂來。我們一露面,想不交鋒也不行了。你沒聽龍大公子說是來找我們的么?”“那少爺有危險怎么辦?”“丫頭,你放心,以他的武功,就是不敵,也可以脫身出來,不會有危險的?!薄敖憬悖悴粨?dān)心他一時大意,上了龍君的圈套么?”“要是這樣,他就不成為神秘莫測的黑鷹了!”“姐姐,我還有一件事感到奇怪。”“什么事?”“洞庭龍君怎么知道我們隱藏在這小荒洲?是什么人告訴他了?”“是我們自己?!薄拔覀儙讜r告訴他了?”“丫頭,你想想,我們在大溈山一戰(zhàn)之后,一直在這里隱藏了半個月之久。這段時間,你去了安化縣一趟,又殺了沅.江的活閻王,再加上癡兒這幾天在湖面上練水上功夫,難免不為遠(yuǎn)處的船只所看見,這又怎能瞞得過富有江湖經(jīng)驗(yàn)的武林人士的眼睛?他們不生疑才怪。其實(shí),我們應(yīng)該早離開這里才是。但為了他能學(xué)會水中功夫,當(dāng)時就拖了下來。想不到我們剛想走,洞庭龍君就尋來。”“姐姐,這洞庭龍君是哪一門派的人?”“我也不清楚,但他和武當(dāng)派來往甚密,交情不淺。他這次來,極可能是武當(dāng)?shù)恼崎T人,帶了一批高手,與他一同前。來。要不,單憑龍君,他敢貿(mào)然來尋我們?”“姐姐,我看這場交鋒,恐怕免不了?!薄暗赴V兒能化解這場戰(zhàn)斗?!薄敖憬悖愫ε屡c他們交鋒么?”“我怎么害怕他們了?我只是不愿太多殺人罷了!”莫紋沒有看錯,洞庭龍君果然帶著武當(dāng)派七劍而來,而武當(dāng)派的新任掌門人青風(fēng)道長,就在龍君的那一條大船上。洞庭龍君,不但與武當(dāng)派的人來往甚密,而且還是陰掌門在中原三十六騎中的第七騎主,他也像襄陽的柳寨主一樣,以俠義人士面目出現(xiàn)武林,而且比柳寨主更為陰沉,不多露面,也不大在江湖上走動,表面上更不與陰掌門人來往。武當(dāng)派能與陰掌門的人暗中聯(lián)盟,就是他在暗中牽的線,定下互不侵犯和利益均沾的條件,一致對付青衣狐貍。洞庭龍君之所以和江南一劍公孫駿鬧翻,表面上是兩人對莫紋所持的看法不合,其實(shí)是龍君想通過這一段姻緣,將江南一劍網(wǎng)羅到陰掌門中,成為陰掌門在江南的一支棟梁。當(dāng)然,洞庭龍君在勸說江南一劍時,語甚是隱晦,但江南一劍已知其中之意,看在龍三公主的份上,不忍鬧翻,便不辭而別,連婚事也吹了。這樣一來,便傷了龍三公主的心,她也在一夜之間失去蹤影…這一次,武當(dāng)派聞知莫紋銷聲匿跡近一年,又重出江湖,在湘西出現(xiàn),便傳書各大門派,來湘西共獵莫紋。青風(fēng)道長首先帶了武當(dāng)七劍,南下湘北,打算用武當(dāng)?shù)逆?zhèn)山之絕技——七劍陣,來對付莫紋。陰掌門的人反而去圍困少林、丐幫,只派一兩個高手前去協(xié)助他們。青風(fēng)道長帶人來到湘陰縣,便給碧眼教主派來的明月使者和五名西域殺手前來阻止,由龍君傳話給青風(fēng),說陰掌門的人已在大溈山準(zhǔn)備活擒莫紋,叫武當(dāng)派的人別前去插手,活捉了莫紋之后,自然有武當(dāng)派的_份好處。于是,青風(fēng)道長和武當(dāng)七劍便在龍府中住下來,在旁靜觀變化。后來聽說陰掌門的人在大溈山慘敗,連碧眼教主也受了嚴(yán)重的傷,莫紋帶著受傷的黑鷹同時離開,不知去了哪里。隨后不久,又傳來沅江的活閻王為不知名的高手所殺。洞庭龍君疑心起來,誰殺害了活閻王?但他敢肯定,絕不是湘西家人所干的。家人殺了活閻王,一定會聲明是他們干的,以揚(yáng)家的聲威。其實(shí)活閻王也是第七驃騎的人,是洞庭龍君的手下,是七驃騎在沅江縣的舵主,只是不為外人知道而已?;铋愅醣粴ⅲ每跒槿嘶馃?,手法極似青衣狐貍所為。因一為青衣狐貍大鬧安化城也是這樣。洞庭龍君疑心是莫紋所為了,便不動聲色,派了一些精明能干的耳目,不但在沅江縣一帶追蹤,也打扮成漁夫,駕著小舟,在洞庭湖上搜索。這樣,便發(fā)現(xiàn)了這一只長久停泊在小荒洲的漁船,于是與青風(fēng)道長帶人駕船前來小荒洲…當(dāng)然,洞庭龍君也暗暗通知了已回長沙的西天法王。陰掌門的人因在大溈山一戰(zhàn),傷亡慘重,高手幾乎全部喪失,便利用了武當(dāng)派之力,前來捕捉莫紋。西天法王不動聲色,帶了十五名一流殺手,在岸上等候。一來防莫紋再次走脫;二來也坐收漁人之利。再說白衣書生給洞庭龍君熱情地請到船艙坐下。這艘大船,比他們的漁船大多了,有前廳、內(nèi)室、飯廳、小樓,還有十多間客房,簡直是洞庭湖上一座活動的府第,陳設(shè)十分華麗和講究。癡兒進(jìn)大廳時,早有一位道貌岸然的道長在座,他身后還有兩名佩劍的道士立著。癡兒一下就認(rèn)出了這是武當(dāng)派新任掌門青風(fēng)道長,心想:怪不得龍君敢來尋找莫紋。青風(fēng)道長到來,想必武當(dāng)七劍也隨同前來。單是青風(fēng)道長,恐怕沒有這個膽量。癡兒知道,青風(fēng)道長在廣西羅城時,曾經(jīng)是莫紋劍下的敗將,論武功和火候,都不及青松道長。就算他近一年來武功大進(jìn),恐怕也難以與莫紋為敵。連青松道長也敗在莫紋劍下,這老道士算老幾?癡兒因化裝為白衣書生,故作不識,在洞庭龍君的介紹下,客氣兩句坐下。青風(fēng)道長早已看見了癡兒那奇特的武功和超絕的輕功,既驚訝也肅然,心想:要是此人相助青衣狐貍,那又是中原武林的一位可怕勁敵了!這位書生到底是哪一門派的弟子?幾時與青衣狐貍混在一起?怎么沒聽人說過?洞庭龍君等下人奉過茶后問;“不知犬兒何事得罪了大俠?”話雖客氣;卻有點(diǎn)問罪的氣氛。白衣書生一笑:“令郎不請自來,惡相加,將在下當(dāng)成犯人似的審問,還要將在下擒拿。前輩,在下就是修養(yǎng)再好,也難以接受?!薄霸瓉磉@樣。犬兒因一時粗魯,急于追蹤兩位女子和一位受傷的老者,得罪了大俠,現(xiàn)老拙代犬兒向大俠賠罪?!薄扒拜?,過去的事就算了,不必再提。不知前輩要追蹤的兩位女子和一位老者是什么人?”“青衣狐貍和黑鷹?!卑V兒故作驚愕:“是他們!?”青風(fēng)道長相問:“施主和她們在一起?”癡兒微笑:“道長為何如此問?在一起怎樣,不在一起又怎樣?”“要是在一起,貧道勸施主還是遠(yuǎn)離一點(diǎn)的好,最好將她們交出來,以免成為中原武林人士的大敵。”“在下素性不受人威脅。”“那么施主要與她們在一起了?”“隨尊駕之意,在下無所謂?!鼻囡L(fēng)道長目視癡兒:“不錯!貧道知道施主一身武功非比尋常,但未必能敵得過武林群雄。恐怕就是目前,也難以離開洞庭?!薄笆菃??在下卻想試試。”青風(fēng)道長突然站起:“施主,你太目中無人了!”癡兒仍然坐著不動,笑說:“有道長這么目中無人么?”眼看雙方一觸即發(fā),洞庭龍君連忙相勸說:“兩位,有語好說,先坐下來,大家冷靜一下?!倍赐埦龢O不想多樹立白衣書生這么一個勁敵。他比青風(fēng)道長懂世故,人也老練,不愧為洞庭湖上一位龍君。他又對癡兒說:“大俠,大概你是初出江湖,不知道青衣狐貍的為人吧?”癡兒心里好笑:我怎么不知道青衣狐貍的為人了?恐怕任何人都沒有我了解得那么清楚。當(dāng)下故作不知,問:“青衣狐貍為人怎樣?在下的確是初出江湖,也不想過問武林中的是非恩怨,所以不大知情?!薄按髠b!青衣狐貍是位邪派的女子,她奪取了慕容家的武功絕學(xué),因而惹起了武林人士眾怒,黑、白兩道上的人,都在追捕她,以免為害江湖。老拙懇請大俠千萬別卷入這紛爭的漩渦中去?!薄芭??原來青衣狐貍是這么一個人?在下是第一次聽聞了。?”“老拙還請求大俠與我們聯(lián)手,共擒了這狐貍,為武林除害?!卑V兒心想:看來這位洞庭龍君,妄得虛名,起碼也是個是非不分、曲直不明的糊涂老頭兒。陰掌門人圍攻少林、侵犯丐幫,不更危害武林了?而且丐幫就在洞庭君山,近在咫尺,你怎么不去相助,卻苦苦追尋我姐姐了?莫不是這個老頭兒,跟陰掌門和青風(fēng)這雜毛老道,是一路上的人?要是這樣,我有你們好看的了!便說:“前輩請?jiān)彛谙码m會一些粗淺功夫,卻是一介書生,志在游山玩水,賞花吟月,性喜一人獨(dú)來獨(dú)往,不喜歡卷入他人的紛爭中去?!薄按髠b如此淡泊人生,老拙也不敢強(qiáng)請,就請大俠別干預(yù)老拙等人今日的行動?!薄耙皇橇罾汕皝泶驍_,在下才不愿管他人是非,在下怎么干預(yù)前輩的行動了?”洞庭龍君朝癡兒一揖:“老拙先在這里多謝大俠,請大俠先在敝船上暫留一個時辰,老拙下令要搜索那漁船了。”癡兒故作驚愕:“前輩要搜索在下雇請的船只?”“青衣狐貍不是和大俠在一起么?”“青衣狐貍幾時和在下在一起了?”青風(fēng)道長一怔:“她沒和施主在一起?”“笑話!她是高是矮,是肥是瘦,是美是丑,在下從不知曉,何來在一起?”青風(fēng)道長不由和洞庭龍君相視一眼,說:“那施主你怎么出現(xiàn)在小荒洲漁船上?”“道長這話不問得可笑么?道長在武當(dāng)山,怎么來這里“貧道是來追捕青衣狐貍?!薄霸谙率莵硇蕾p這小洲附近一帶湖光水色美景,總可以吧?”青風(fēng)道長一時語塞。洞庭龍君說:“大俠請?jiān)彛瑩?jù)老拙手下人報(bào)告,在這小洲湖面上,曾出現(xiàn)了兩位少女。”癡兒又故作驚訝:“兩位少女?是不是在湖面上奔走如飛的兩名女子?”“正是,正是,大俠在哪里看見?”“就在這一片湖面上?!薄八齻?nèi)チ四睦??”癡兒惋惜地說:“她們的水上功夫太好了,一掠而逝,轉(zhuǎn)眼消失在煙波中,在哪里,在下也想知道。前輩,她們就是江湖上所謂的青衣狐貍么?”“不是這妖女,還能是誰?”癡兒故作困惑地說:“可是,船家告訴在下,她們其中一個,卻是前輩的令千金,龍三公主?!薄笆裁??是小女?”洞庭龍君怔住了?!按沂沁@么說。當(dāng)時,在下異常驚訝她們的水上功夫這么神奇,幾疑她們是神話中所說的龍三公主,極想再次目睹其芳容玉顏,可惜轉(zhuǎn)眼而逝?!卑肷危赐埦龘u搖頭說:“她絕不是老拙小女。”“哦?前輩這么肯定。”“小女已去了江南,不可能出現(xiàn)在洞庭湖面上?!鼻囡L(fēng)道長意味深長地問:“旋主長久在這里,莫不是想再次目睹她們出現(xiàn)?”“在下素性好奇,是有這么打算?!薄笆┲飨肟此齻?,容易極了?!卑V兒愕然:“道長這話怎說?”“她們恐怕就隱藏在這小洲上,或者就藏在施主的漁船上?!卑V兒一怔,心想:這雜毛老道,的確是位老江湖。便問:“道長別說笑,有人藏在漁船之上,在下還有不知道?”青風(fēng)道長微笑:“施主不妨帶貧道上船看看,便知道了?!卑V兒一下色變,沉下臉來:“請道長出慎重,將在下看成是什么人了?”洞庭龍君比青風(fēng)道長更為老練,連忙說:“大俠千萬別誤會。青衣狐貍生性狡黠,人極機(jī)敏,道長的意思,說這妖女極有可能就藏在小洲和漁船上,而大俠一時不察而已。”癡兒正想說,驀然,一陣蚊蚋般細(xì)小而又清晰的聲音在耳中響起:“兄弟,我和小芹,早已潛入水中來到他們的船上了,你就讓他們上漁船看看,以免為他們糾纏不清,累及了漁家夫婦?!憋@然,這是莫紋用密音入耳之功,傳話給自己。洞庭龍君和青風(fēng)道長見癡兒突然凝神不語,還以為他心虛,不敢讓人上船看,更疑心莫紋就藏在漁船上。龍君進(jìn)一步問:“大俠是不是有為難之處?要是這樣,老拙也不敢強(qiáng)求。不過請大俠三思,別給這妖女拖入了武林中的恩恩怨怨中,以后恐怕就難以脫身?!倍赐埦浿袔в玻夥浅C黠@。癡兒一聲冷笑:“看來前輩和道長非要上在下的船看看不可了!”“老拙極不想大俠卷入這是非中去,這也是大俠洗脫嫌疑最好的辦法?!薄耙悄銈冊谠谙麓险也坏饺擞衷鯓??”“那這妖女恐怕就藏在小洲上?!倍赐埦@句話說得十分巧妙。把責(zé)任推得干干凈凈。癡兒說:“在下根本不在乎什么嫌疑不嫌疑,但在下極不想卷入你們無聊的紛爭中去。為求日后清靜,好,就請你們過在下之船看看??墒?,你們不得驚恐了漁家夫婦,不然,莫怪在下反面無情?!鼻囡L(fēng)道長“哼”一聲,洞庭龍君忙說:“大俠放心。老拙和道長,絕不會累及無辜。”說完,他叫龍公子,將那輕舟搖過來,然后請癡兒和青風(fēng)道長過小船,一起向漁船駛?cè)ァ?近漁船,癡兒首先躍了過去,跟著是龍君和青風(fēng)道長帶了兩名道士和兩名武士一一躍上漁船,那一對漁家夫婦并沒有表現(xiàn)害怕的神情,看來莫紋已事先跟他們說好了,他們只感到驚訝,打量上船的人。癡兒面帶譏諷之色,在船艙口說:“請!”眾人走入艙內(nèi),艙內(nèi)小桌上的酒菜,擺放如舊,無人移動過。別人不知道,龍公子卻最清楚。癡兒問:“各位要不要進(jìn)內(nèi)艙看看?”青風(fēng)道長凝神運(yùn)氣傾聽一會,在眾人中,他內(nèi)力最為深厚,可以察覺四周三十多丈之內(nèi),有沒有人匿藏。他向癡兒稽首說:“不用了,貧道得罪施主,請?jiān)彙!饼埞鱼等唬骸暗篱L,我們不在船上各處走走看?”青風(fēng)道長搖搖頭:“龍公子不必多此一舉,這條船上,除了這對漁家夫婦和他們的小女孩外,再沒他人?!薄扒嘁潞倹]在這船上?”“貧道不會看錯?!鼻囡L(fēng)道長對兩名持劍的道士說:“你倆上小洲搜索一遍!”“是!師父?!痹瓉磉@兩名道士,是青風(fēng)道長的弟子,他們應(yīng)了一聲,便躍上小洲。龍公子也對自己兩名護(hù)衛(wèi)說:“你們也上去看看?!薄笆?!少爺。”這塊巴掌大的小荒洲,方圓不到半里地,長滿了蘆葦,只有一個小丘,不用多時,他們便搜索完畢,回來報(bào)告說小洲上并無任何人。癡兒在一旁微笑不語。龍公子對手下人喝聲:“給我放一把火,燒了這小洲!”漁家夫婦一聽大驚:“你們要放火燒這個小洲?”龍公子盯著他問:“你們害怕了?”“小、小人怕大火一起,小人的船…”“那你快將船撐到湖中去!”漁家夫婦用目光望著癡兒,癡兒說:“大叔,將船撐到湖面上去吧,遠(yuǎn)離小洲,以免洞庭龍君疑心你們藏了什么狐貍老虎?!薄笆?,公子。”漁家夫婦慌忙將船蕩離小洲,轉(zhuǎn)眼之間,小洲便陷于片熊熊的大火中。驚起了小洲上棲息的鳥兒,四處飛散。洞庭龍君和青風(fēng)道長向癡兒告辭回船。癡兒冷冷地問:“你們就這么離開?”青風(fēng)道長心頭一下凜然:“施主,你想怎樣?”“沒怎樣,給在下還一個公道。”“貧道不是向施主賠罪了么?”的確,青風(fēng)道長作為一派掌門,向一個素不相識的書生賠禮道歉,已算是屈尊了。他要不是看出癡兒一身非凡的武功,恐怕連一聲“得罪”也不必說。作為一派掌門人的風(fēng)度和修養(yǎng),青風(fēng)道長怎么也不及青松。癡兒有意讓他下不了臺,哼了一聲:“一句‘得罪’‘原諒’就算了嗎?”“施主想貧道怎樣才算?”“將你手中之劍,給在下留下來!”留劍?這在江湖上說來,是奇恥大辱。別說青風(fēng)道長現(xiàn)已是一派掌門,就是一般高手,也不能將劍留下。癡兒叫青風(fēng)道長將劍留下,別說是青風(fēng),連洞庭龍君和所有的人聽了也倏然變色。這明顯是挑戰(zhàn),比“領(lǐng)教”兩字來得更嚴(yán)重,簡直已不將青風(fēng)等人看在眼里。洞庭龍君微怒而問:“你竟敢叫道長留下劍來,未免太將人不看在眼里了,老拙先向你請教?!薄澳銈儫o故來搜索在下之船,眼里何嘗又有在下存在?”“你是在逼老拙等人出手了?”“在下點(diǎn)也不想與你們交鋒。”“那你為何要道長留下劍?”癡兒看了一下驚恐、害怕的船家,心想,在這船上動手,累及了這一對夫婦,就不太好了,同時也違了莫紋的用心,便轉(zhuǎn)了口氣說:“你們不愿留下劍也可以,到時莫怪在下上武當(dāng)山去胡鬧,就是龍君前輩的貴府,在下也少不了前去打擾。”龍君忙說:“老拙在家隨時恭候大俠光臨?!鼻囡L(fēng)道長似乎也不想在這里多事,以免誤了要捉青衣狐貍的大事,也哼了一聲:“到時,貧道也在武當(dāng)山恭迎施主。”一時劍拔弩張險要爆發(fā)的交鋒,便這樣松了下來,眾人緊張的心情,跟著也松下,換過一口氣。洞庭龍君拱拱手說:“大俠得罪,老拙等人就此告辭過船?!薄罢埍悖 北娙艘浑x開,癡兒便對漁家夫婦說:“我們快遠(yuǎn)離這是非之地,以免殃及了你們。”“少爺…”癡兒急忙制止?jié)O家說下去:“大叔!快開船吧!離這兒越遠(yuǎn)越好。你們不怕他們會用火箭將你們的船燒了么?或者將你們的船鑿沉了?”漁婦聽了害怕起來:“少爺說得不錯,我們快開船吧!”洞庭龍君和青風(fēng)道長在回大船途中,各自困惑:怎么青衣狐貍不在這里?難道情報(bào)不可*?青衣狐貍不在這里,那又去了哪里?洞庭湖面極廣,船只又多,要搜索一個人,真如大海撈針。當(dāng)他們登上大船時,一個個都傻了眼:兩位陌生的少女,面帶笑容,端坐在大廳之上。船上那些人個個呆若木雞,僵立不動,顯然已給人點(diǎn)了穴位。其中一位少女,天真無邪,笑著說:“你們怎么到現(xiàn)在才轉(zhuǎn)回來呀!我姐姐等你們有點(diǎn)等得不耐煩啦!”洞庭龍君驚愕地問:“你們是誰?”青風(fēng)道長透了一口冷氣:“龍老施主,她就是青衣狐貍?!薄扒嘁潞??”洞庭龍君一下像冷電擊中一般,驚震得說不出話來。他早已知道,這個令整個武林人士瞠目乍舌的妖女,以莫測的功夫,配合湘西家,一下殺掉了冷血魔王和十多名西域一流殺手,幾乎將陰掌門在湘西的勢力連根拔掉。最近在大溈山一戰(zhàn),更令武林失色,江湖改容,殺得不可一世的碧眼教主大敗而逃,重傷而歸。這一只狐貍,無論到了哪里,哪里就出現(xiàn)驚震武林的事情來。洞庭龍君要不是有西天法王為*山,武當(dāng)掌門和武當(dāng)七劍陪同前來,就是給一個水缸他做膽,他也不敢招惹莫紋。這個威震洞庭湖的龍君,看見莫紋和小芹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大船上,驚得手足失措,問:“你,你,你怎么來到我的船上了?”莫紋含笑問:“你們不是興師動眾來尋找我嗎?我怎敢不來見你這位洞庭龍君?”小芹說:“我和姐姐來了,你們有什么事,說呀!”洞庭龍君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船上的人,問:“你將我船上的人全都?xì)⒘耍俊薄胺判?,我姐妹倆害怕他們打亂了你們的計(jì)劃,一個個都點(diǎn)他們的要穴,叫他們不能出聲,不能亂動,三個時辰后,他們自然會醒過來。”青風(fēng)道長問:“貧道手下的弟子呢?”“一視同仁,我可不能厚此薄彼呀!”青風(fēng)道長和洞庭龍君愕然相視,他們難以理解,大船上的人,不下三四十人,有的武功可掛入一等高手行列;有的水性極好,人也警惕,怎么不見動靜,沒聞響聲,一個個就給青衣狐貍制服了?小芹說:“咦!怎么你們一個個像閉嘴葫蘆似的,不出聲了?說呀!你們找我們,為了什么?”青風(fēng)道長是一派掌門,洞庭龍君也是一方霸主,可以說是不怒而威,在江湖上極受人敬重。只有他們喝叱人,哪有受人喝叱的?現(xiàn)在居然被一個黃毛小丫頭喝問,顏面何存?他們對莫紋心存畏懼,卻沒把小芹看在眼里,不知道這只小狐貍的厲害,認(rèn)為這小丫頭,簡直不知天高地厚,不過是狐假虎威。青風(fēng)道長首先忍不住,別說是小芹,就是莫紋這樣喝叱自己,也受不了。為保尊威,也要放手一搏。青風(fēng)道長一聲怒叱:“小丫頭,退到一邊去,這里沒你說話的地方!”“怎么沒我說話的地方了?你這雜毛老道算什么東西?”青風(fēng)道長身后兩個弟子,幾乎是同時拔劍,其中一個怒喝一聲:“大膽!你敢這樣對我?guī)煾刚f話?你過來,讓我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這黃毛小丫頭,免得你以后目無尊長。”小芹向莫紋問:“姐姐,他要教訓(xùn)我,我怎么辦?”莫紋卟嗤一笑:“丫頭,你就讓他教訓(xùn)一下唄!看看他怎么教訓(xùn)你。”“好呀!”小芹站了出來,“小雜毛,你要怎么教訓(xùn)我?”“看劍!”這道士一劍刺出,倏如電閃,這是武當(dāng)?shù)奶珮O兩儀劍法,但比起西域一流殺手的刀法,就遜色多了。小芹并不出劍,以迎風(fēng)柳步閃開。道士跟著又一劍橫削,小芹也是輕閃而過。道士見兩劍都落空,又見小芹居然不用兵器,一雙白手與自己過招,要是不刺中這小丫頭,那不太丟武當(dāng)派的面子了?便一連七八招連環(huán)劍抖出。小芹一一閃過之后,說:“夠啦!你這樣的劍法,胡劈亂刺,怎能刺中我?讓我也來教訓(xùn)你一下吧!”小芹聲落手出,只用一招折梅手法,就輕輕巧巧地將他手中之劍奪了過來,順手一掌,又將他拍出艙外,四腳朝天摔在船頭上。另一道士大驚,躍出揮劍:“你敢傷我?guī)煹埽俊毙∏劬鸵阅堑朗渴种械膭εc他過招,三四招一過,小芹奇詭的劍法,不但刺傷了他的手腕,令他長劍落地,劍尖更對準(zhǔn)了他的咽喉,嬌叱一聲:“別動!”這個道士,哪里還敢再動?莫紋說:“妹妹!念他是中原武林一大名門正派的弟子,放了他吧!”小芹收劍躍回:“小雜毛,你們還不配來教訓(xùn)我?!毙∏劬沽脸隽诉@一手功夫,頓時又令所有人驚愕異常。青風(fēng)道長毛混在一起么?我不擔(dān)心你們會跟嶗山雜毛混在一起,畫符念咒的捉了我們嗎?”嶗山道士在人們心目中,是一批畫符念咒,所謂驅(qū)魔捉妖的江湖術(shù)士,在武林人士看來他們是一批愚弄平民混飯吃的下三流人物。小芹將青風(fēng)與嶗山道士混在一起,氣得青風(fēng)道士吹須瞪眼:“大膽!你甘愿羞辱天山派?”“誰說我是天山派的弟子?何來羞辱天山派了?”“那你是哪一派的弟子?”“狐貍派!”“狐貍派?”“是呀!我是小狐貍,我姐姐是大狐貍,不是狐貍又是什么派了?”青風(fēng)道長給小芹氣得渾身發(fā)抖,莫紋卻笑了起來:“不錯!不錯!我們正是狐貍派?!鼻囡L(fēng)道長不愿與小芹交鋒,那樣做有失身份,便朝莫紋說:“狐貍妖女,你過來!讓貧道再次領(lǐng)教你的高招?!鼻囡L(fēng)道長自以為自己一年來的勤學(xué)苦練內(nèi)外功,武功已有長足的進(jìn)展,不在自己師兄青松之下。青松敗在莫紋手下,自己今日,就未必?cái)≡谀y劍下,因而指名道姓向莫紋挑戰(zhàn)。小芹撇撇嘴說:“算了吧!你這雜毛老道曾經(jīng)是我姐姐的手下敗將,要不是丐幫的笑長老用一指雞骨頭,解了你的危,你早已成了我姐姐劍下的游魂野鬼啦!我要是你,早已跑去深山大嶺躲起來,你怎么不知道羞恥,還敢來找我姐姐交手?。這樣吧,省得你這雜毛老道丟人獻(xiàn)丑,還是我來接你的招好了!”青風(fēng)道長堂堂一派新上任的掌門人,給小芹揭了他的短,被說得一錢不值,頓時老羞成怒:“小狐貍,這是你自己前來討死了!莫怪貧道劍下不發(fā)慈悲?!薄半s毛老道,那你小心啦!別又?jǐn)≡谖业膭ο?,你更無臉做人了!”龍公子突然上來:“道長!這個小丫頭,道長與她動手有失身份,還是讓晚輩來與她交手好?!毙∏弁埞右恍Γ骸澳悖。磕氵B一個文弱書生也戰(zhàn)不過。給人家踢下湖里去,你不怕我也將你踢下湖去嗎?”“小狐貍,在下自問武功,在陸上勝不了你,你敢不敢與我到水里比試?”小芹看了看船艙外的一片碧藍(lán)湖水,對自己的水中功夫?qū)嵲跊]有什么把握,但也想試試,她又問莫紋:“姐姐,我好不好與他到水里比試一下?”莫紋看出了小芹的猶豫,也看出了小芹的心意,便說:“丫頭,洞庭龍君父子,以水性獨(dú)步武林,稱雄一方,你到水中得龍公子指點(diǎn)一下也是好的,可以增長見識嘛!”莫紋不但相信小芹的武功,也相信小芹在水中的本領(lǐng)。憑小芹的聰明、機(jī)靈,完全可以壓倒龍公子,從而鼓勵小芹到水中一試。小芹得到莫紋的鼓勵,信心增強(qiáng)了,對龍公子說:“好呀!我就和你到水里一試?!倍赐埦嚾恍念^一動,說:“慢點(diǎn)!”小芹問:“你有什么事?”洞庭龍君一笑:“老拙聞令姐在水面上行走如飛,水性極好,也想討教一二招。”這個洞庭龍君,說他經(jīng)驗(yàn)老練也可以,說他老奸巨猾也可以。他一直在旁不出聲,一直在想辦法對付莫紋。他感到在船上、陸上,怎么也不是莫紋的對手,唯一能勝莫紋的,只有在洞庭湖水里,怎么能使青衣狐貍下湖呢?突然出相請?還是用激將之法將莫紋騙到水中?他感到這樣做太明顯了,會引起這狡黠狐貍的疑心。用沉船的方法讓這狐貍下水?可是船上四十多人,都給莫紋封了穴位不能動,有的昏迷過去,船沉下湖中,他們不完了?不成了真的洞庭龍君的蝦兵蟹將?所以一直苦思不得良策?,F(xiàn)在他認(rèn)為機(jī)會來了,這頭狐貍既然能答應(yīng)小狐貍與自己兒子到水中比試,為什么自己不可以邀請這只狐貍到水中比試一下?所以立即抓住機(jī)會,出相請。莫紋含笑:“龍君要與我比試?”“不知莫女俠能不能賜教?”“好!我就與你在水中比試兩招?!倍赐埦笙玻骸岸嘀x莫女俠。”“看來龍君極有把握能勝我了?”“老拙不敢有此奢想,只希望能在莫女俠手下討到一招半式,老拙就受用不盡了?!蹦y對小芹說:“妹妹,我們下去吧!”莫紋隨手從艙板中取下兩塊木板,往湖面一丟,便和小芹雙雙飛入湖中,分別亭亭玉立在兩塊木板上,隨波起伏,宛如凌波仙子飄浮在湖面上。這一份超絕的輕功,又令人驚嘆、佩服。龍君父子相視一眼,龍君對龍公子說:“孩兒,這一次是我父子顯示本領(lǐng)的時候,要是活擒了她們,便可威江湖,揚(yáng)名天下,可要小心了?!薄暗?!孩兒自會小心?!饼埦謱χ囡L(fēng)道長說:“望道長多在上面照顧一下?!薄袄鲜┲鞣判模毜雷詴螯c(diǎn),小心為施主掠陣,不讓這兩只大小狐貍跑了?!饼埦缸宇D時脫下外面的錦袍,露出了一身緊身密扣的水衣褲,腰插兩把匕首。匕首是水中作戰(zhàn)的最好兵器,任何兵器都沒有它那么方便就手。尤其是龍君,一對匕首在手,有如蛟龍?zhí)硪?,能在水面水下,發(fā)揮出兇猛的威力,莫測的招式,無窮的變化,創(chuàng)造出龍家在水中巧妙、兇狠、奇特的種種匕首殺招,真可以說是獨(dú)步武林,龍公子從小受父親嚴(yán)格的訓(xùn)練,除內(nèi)力不及父親外,武功已可以與父親并駕齊驅(qū)。以水上武功來說,他們父子兩人,是可以傲視天下群雄的。龍君又向自己手下打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在必要時,下水?dāng)r截兩只狐貍,別讓她們躍上船來。要是讓莫紋躍上了船,那根本無人能攔得住莫紋姐妹的往來。他看出青風(fēng)道長恐怕不是莫紋的對手,而武當(dāng)七劍,又在另一只大船上。龍君朝他們說了一句:“我下水后,將船蕩遠(yuǎn)些?!薄笆牵±蠣?!”龍君父子向手下吩咐后,雙雙從大船躍起,直插湖中,入水時,幾乎不見浪花飛濺,只發(fā)出輕微的響聲。莫紋是這方面的行家,一看龍家父子入水的動作,干凈利落,不由暗暗點(diǎn)頭,看來他能號稱洞庭龍君,水性果然不錯,并非是浪得虛名,便對小芹說:“妹妹,準(zhǔn)備戰(zhàn)斗!我們先別下水,看看他們在水里的功夫如何?!薄敖憬?,我知道?!饼埦缸右幌略谒齻兠媲安贿h(yuǎn)的水面躍起,宛如兩條飛魚,直撲她們,龍君一邊說:“莫女俠小心,老拙先出手了!”這一聲招呼,說了等于沒說。這明顯是突然襲擊,出手比說話還快,卻要學(xué)那俠義人士,以表示自己的行為光明磊落。這也是洞庭龍君的奸滑之處。龍公子連招呼也不打,一把鋒利的匕首向小芹刺來。莫紋和小芹在他們?nèi)胨畷r,早有準(zhǔn)備,當(dāng)他父子撲來時,雙腳暗運(yùn)勁力向側(cè)一撐,已滑出水面幾丈遠(yuǎn),令他們刺空。莫紋轉(zhuǎn)身回看,不見龍君追來,卻聽見那邊小芹叫嚷起來:“你們兩個都來追我,不追我姐姐,我好欺負(fù)嗎?”原來洞庭龍君父子見偷襲落空,便放棄去追莫紋,想合兩人之力,迅速擒下小芹。再以小芹為人質(zhì),威脅莫紋,叫莫紋交出慕容家的武功絕學(xué)。再說,擒下了小芹,莫紋便失去了有力的助手,就算莫紋不受威脅,再合兩人之力共敵莫紋也不遲。龍君為人老練就老練在這一點(diǎn)。兩頭狐貍,他認(rèn)為小狐貍水性較弱,滑行的速度也不及莫紋快,容易擒拿。龍君父子,水性的確一流,潛泳極快,身似滑魚,小芹剛停下,他們就出現(xiàn)了,龍公子獰笑著:“小丫頭,你受縛吧!”龍君卻說道:“小女俠,對不起,老拙追錯了方向,既然錯了,只好將錯就錯,先擒了你再說?!毙∏畚χ骸澳銈兿肭芪??沒那么容易吧?”一彎腰,手提起木板,人便凌空飛起,在幾丈遠(yuǎn)的水面落下,木板已放在自己腳下,人又站立在木板上,漂蕩在湖面中,笑著:“你們來呀!來追我呀!”神態(tài)宛如一個頑皮的小女孩,不知道生死在一線間。龍公子怒道:“小丫頭!你有本事就別溜走,下水來跟我比劃?!薄澳銈儍蓚€來捉我,我不溜走,不讓你們捉了去嗎?還比劃什么?”莫紋叫道:“丫頭,別顧說話,小心腳下水里?!毙∏垡豢矗赐埦巡宦暡豁憹摰阶约焊傲?,又叫嚷起來:“你這個老頭兒好奸的,想偷襲嗎?”洞庭龍君一聲長嘯:“小女俠,落水吧!”驟然一掌劈出,掌風(fēng)挾著一股急流,直撲小芹。這一次,龍君意不在捉人,而是想先將小芹擊落水中,然后在水中活捉。小芹想彎身取板躍起已來不及了,莫紋在遠(yuǎn)處急喊:“丫頭!躍起,接板!”莫紋將自己腳下的木板拋給了小芹,自己以超絕的輕功,臨波而立湖面,腳下不用任何物品托著。小芹放棄了自己腳下的木板,人如水鳥沖上云天,然后輕輕落在莫紋拋來的木板上,腳下略一用勁,漂蕩到了莫紋跟前,說:“姐姐,我這一身衣服,叫那龍老頭潑濕了!”“丫頭,你不想下水和他們玩嗎?”“我感到在水面上玩怪有趣的。讓他們來追逐我們不好嗎?”“既然這樣,就再和他們玩一會也好,但解決勝負(fù),還是在水中?!苯忝脗z自顧說話,半點(diǎn)也不將龍君父子看在眼里。龍君父子看見莫紋在水面上能御空而立,這是一門極為上乘的水上功夫,自己怎么也不能做到,心下更是駭然,暗想:這頭青衣狐貍到底是人還是妖?同時也驚訝小芹在水面上身子的怏捷,反應(yīng)的靈敏,身段的優(yōu)美,輕盈,心中又是羨慕又是感慨:要是龍家有如此人物,又何須屈于碧眼教主之下?莫紋和小芹在水面上戲弄了龍君父子,龍君仍沉得住氣,龍公子卻氣得大叫:“你們這樣在水面上飛來滑去,不與我們交鋒,算什么英雄豪杰?怎不下來與我們交手?”小芹說:“你急什么呵!我們還沒有玩夠哩!”莫紋說:“妹妹,看來我們沒時間與他們玩了。你看,他們的幾條大船,已向我們包圍駛近,船上的人,有的挽著弓箭,有的提著刀劍,莫不在虎視眈眈?!薄敖憬?,那我們怎么辦?”“丫頭,你想打?還是想不打?”“想打又怎樣?不想打又怎樣?”“想打,就痛痛快快的來一次;不想打,我們馬上離開洞庭湖??磥?,我想不打也不行了。”“怎么不行?”“水下又來了四五個敵人?!薄敖憬?,那我們打吧!”“好!那我們先解決這四五個敵人,然后再對付龍君父子,貼近他們,別讓船上的敵人放箭?!彼齻兪且贿呍谒嫔想p雙滑行,一邊談話,跟著便雙雙潛入水中,一下在湖面上消失。龍君一見,叫道:“快!追上她們,別讓她們在水中逃走了?!睅缀跬瑫r,龍君父子也雙雙在湖面上消失。四條大船的人,全都凝視這一帶湖面上的變化,只要莫紋和小芹一露出水面,他們便亂箭射殺??墒遣痪?,他們見湖面不時涌現(xiàn)出一團(tuán)團(tuán)血水,就是不見有人浮出水面。顯然,水下有人不是死了,就是受了傷。他們驚愕、疑惑不定,死的傷的不知是自己人,還是兩只狐貍。原來莫紋和小芹一下水中,便遇上了龍府中五位悄悄游來的剽漢,她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動,小芹手腕上的盤龍劍突然彈出劍匣,首先挑翻了一個漢子,然后收劍回匣,順手奪下他手中的匕首,再捅他一刀,令他尸沉湖底。莫紋更是在水里發(fā)揮了她高超的水中本事,掌擊腳踢,一下打發(fā)了兩名剽漢到龍宮中去,同時也順手取了一把匕首。無疑,匕首在水里是比刀劍來得實(shí)用。這三個敵人死得實(shí)在冤枉,他們一來以為莫紋、小芹手中沒有任何兵器,放膽潛近;二來他們以為莫紋、小芹水面輕功極好,但到了水中,怎么也不及自己長年在水里打滾的水性熟練。他們哪里知道,小芹手中有一把盤龍寶劍,平常收在衣袖里,用時才突然彈出來,出其不意殺了自己,更想不到莫紋、小芹在水中的行動比滑魚還快,他們根本還沒交鋒,便稀里糊涂地尸沉湖底。當(dāng)龍君父子趕來時,莫紋和小芹已將余下兩名漢子打發(fā)掉。跟著莫紋對付龍君,小芹攻向龍公子,在水底交起鋒來,使湖面掀起了,一陣陣水浪和漩渦。水下顯然殺得難解難分。在水里作戰(zhàn),不同在陸上交鋒。首先講求的是潛泳速度,身段靈活,水中視力極好和長久的忍耐力。這一切,幾乎都以內(nèi)力的深厚為基礎(chǔ),其次才講求用匕首的招式,戰(zhàn)術(shù)的變化。在這方面,龍君父子無疑是水中一流的上乘高手。但龍君父子怎么也比不上在梵凈山莊冰湖中嚴(yán)格訓(xùn)練出來的莫紋,不論內(nèi)力、速度、靈活以及為人的機(jī)敏,莫紋都比他們高出一倍有多,何況莫紋還得到千年女鬼的指點(diǎn),所以在交鋒十多招后,龍君便手忙腳亂,身上給莫紋劃傷了三處。龍公子對小芹,在水性來說,龍公子比小芹高,但內(nèi)力不及小芹,靈活也不及小芹,一時間在水下戰(zhàn)成平手,但小芹有一把靈活彈出縮回的盤龍劍,隨意彈出收回,往往出奇不意,逼得龍公子不敢近身,因此占了極大的優(yōu)勢。何況龍公子見父親受傷,給莫紋殺得全無還招之力,有時不得不棄了小芹,去進(jìn)攻莫紋,以解父親之危。其實(shí)莫紋不想殺了他父子,以想給他們一個難以忘掉的教訓(xùn),叫他們知難而退,別再助紂為虐。到底莫紋能否達(dá)到目的,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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