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掐一把她的臉,心里很感激她,若不是她周全,秋娘也活不下來,拉了她道:“往后你就是我姐姐,我認你當(dāng)姐姐,再加上喜子,不信日子過不好。”
綠萼笑起來,眼睛都亮了,對著石桂點點頭,應(yīng)了一聲,以后還支攤子,雖辛苦卻有賺頭,攢的錢要是能盤一個鋪面,也不用冒著雪雨天氣支攤了reads;。
兩個走到了大雜院里,石桂看見她們住的那一間屋子左右都是一大家子,心頭略安,看起來還是有主意的,知道挑人多的,老少都有的,避開那些壯勞力遠些,免得惹出事端來。
兩個人也沒多少家當(dāng),收拾起來不費事,可秋娘卻拉石桂:“你雖在莊頭上住著,可到底是別人的地方,咱們怎么好去,你往后要是贖身了咱們也得有個地方呆?!?
石桂拉了秋娘的手:“我有主意,還沒跟娘說,先去了,給那頭的管事付租錢也是一樣,到時候咱們一道走?!?
秋娘聽她語中是必要贖身的,心里一喜,好容易找到了女兒,再不能再離她遠了,腆著臉上門,多說幾句好句,身上摸一摸,還有些錢,付租錢也盡夠了。
明月還去叫了一輛車來,就在大雜院里叫的,趕車的車夫收了五十文錢,趕了驢車過來,把東西都往車上一堆,明月坐在車前,石桂幾個坐在車上,送她們到了地方,知道石桂跟劉婆子能打交道,急急去找喜子。
這會兒天都已經(jīng)黑了,石桂一拍門,劉婆子趕緊過來開,看到石桂松出一口氣來:“真是要了我的命了,姑娘這是往哪兒去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這條命可也沒了。”
葉文心知道石桂出去找娘是讓劉婆子跟著一道的,哪知道走散了,到傍晚劉婆子回來,見石桂還沒回來,這才慌起來,葉文心對她是個好說話的主家,再沒見她生這樣的敢,還差了菱角去軍營,把石桂沒回來的事告訴明月,哪知道石桂正跟明月在一處。
一聽見門響,葉文心急步出來,看見石桂這才松一口氣,又見后頭站著個中年婦人,和一個年輕女子,知道石桂找著人,憂色一去,眉頭一松:“你再不回來,我可要去報官了?!?
石桂拉了秋娘:“這是姑娘,我就是跟著她學(xué)識字的。”
秋娘知道女兒喜歡學(xué)字,也不知道她一個女孩兒哪里來的想頭,小時候常往村中的學(xué)堂去,也頗學(xué)了幾個字,后來姚夫子來,就再不肯讓女人家踏進學(xué)堂去了,這話卻不好在綠萼跟前說。
既是主家,也要下拜,葉文心把她拉了起來,知道她們過來是一時沒了安身的地方,指了西廂房,叫劉婆子收拾被褥,燒起炭盆來。
葉文心領(lǐng)了她們進去,石桂拉住劉婆子,劉婆子只當(dāng)這回白跑一天,一文錢也拿不到,哪知道石桂拉了她笑瞇瞇的道:“我找著娘,總是一樁喜子,劉媽媽受累了,我按著日子結(jié)伙食費,媽媽莫怪,我們都是要跟著姑娘去穗州的。”
一面說一面拿兩錢銀子出來:“這個是今兒的工錢和這一個月飯食費,若有要加菜的,我們自便,若是住得長了,少不得還得媽媽辛苦錢?!?
這屋子本來就是宋家的,這事兒輪不著劉婆子管,葉文心都答應(yīng)了,她何苦錯這個惡人,還有進帳再沒不肯的,笑著說兩聲姑娘客氣,便去燒水添炭盆去了。
兩個坐在廂房里還有局促,葉文心知道自己在她們反而不自在,干脆回了屋,石桂替秋娘收拾東西,把針線畫冊都收拾起來,秋娘還有些不敢挪窩,石桂便道:“我都說好了,咱們一樣是按天算錢,娘要什么只管說罷?!?
秋娘正想問一問石桂的打算是什么,還想跟女兒商量商量怎么找到丈夫,那個騙子說了許多假話,卻有一句翻來翻去的問他,都是一樣的回答,石頭確是跟著官船出海去了。
母女兩個還沒說上話,明月就把喜子帶了來,石桂領(lǐng)他進來,他緊緊攥著石桂的衣角,這還是從沒有過的事,他再親近,還是只依賴明月,石桂把他推到燈下去,秋娘一看見兒子眼淚又涌了出來,喜子又黑又瘦,哪里還是原來的模樣,張了手要抱他,他卻往石桂身后躲,秋娘心口錐扎似的痛,張開手叫他:“喜子,是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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