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等到日頭落下去，果然有人是不開伙的，就在外頭買了吃，寶芝爹不明白她做甚在這兒坐著，一杯茶從下午吃到傍晚。

石桂心里記數(shù)，點(diǎn)過人頭心里嘆息，人頭還是不夠旺，甚地方都沒有碼頭錢好賺，她想一回便道：“除了東頭，我記著還有旁的碼頭，那兒可有地方能租？”

再要開分店，石桂就謹(jǐn)慎得多，好容易前頭一筆做的不錯(cuò)，若是挑不著好地兒，后頭的生意也得砸，石記在碼頭一帶是出名的，城里可沒多少人知道。

石桂印的招貼畫兒，是有人來領(lǐng)，人卻不多，離她想的還差得很遠(yuǎn)，沒收到效果，石桂也不泄氣，刻版做好了，總有用得著的一天。

外頭沒有合適的店鋪，碼頭邊上倒有人空出一間來，也是原來賣糖水豆花的，只有淺淺幾張桌子，生意做不下去，學(xué)著石桂的樣子，挑了擔(dān)子賣糖水仙草，調(diào)些飴糖，煮些玉米須，走街串巷去了。

因著店鋪小，租錢便少些，石桂立時(shí)拿下，在碼頭上就算有了一間鋪?zhàn)?，還叫石記，反慌得那跟石桂簽過契約的糖水鋪?zhàn)永习迥镞^來打探消息，怕石桂不租她的地方賣飯，她連一文一杯的甜水都賣不出去了。

石桂笑著安撫她，又說要跟她簽長約，老板娘吃了定心丸，知道石桂生意幫的好，還贊她：“要是沒見著，哪個(gè)知道石記當(dāng)家的這樣年輕輕的，尋常老積年也沒你生意做得好。”

她光是一天搭著飯賣糖水，一天都有二三百進(jìn)帳，這才能勉強(qiáng)支撐，石桂既沒這個(gè)意思，她便想著在這小鋪?zhàn)永镱^也搭伙賣糖水。

石桂這回卻沒一口答應(yīng)：“我鋪?zhàn)永镱^倒也想熬些，搭著一齊賣，正預(yù)備人手呢?！崩习迥镆宦牼图绷?，這筆生意拿下來，她進(jìn)帳可不又多了一半，拉了石桂好聲勸她：“你沒做過糖水生意，還得往外頭去買冰票，冰票拿著了，還得能領(lǐng)著冰，不如就用我的，我再給你讓一成。”

石桂笑著不說話，老板娘跌了足：“讓你兩成！”石桂本來也沒想著能做糖水，王娘子一個(gè)都已經(jīng)忙不過來了，哪還有人手再去做糖水。

她笑瞇瞇應(yīng)了，老板娘還夸她不住，看她把鋪?zhàn)颖P下來，桌子擺開，攤著紅紙，倒有些奇：“你這店鋪才剛租下來，就要出租？”

石桂笑一笑，也不答她，老板娘也不再問，記掛著要把定契，把這糖水生意做定，石桂是寫了一張招租單子，她一時(shí)沒能雇到合意的人，鋪?zhàn)拥淖饨鹂杀茸庑≡阂F得多，由不得她不想法子。

石記竹筒飯只有午市晚市，不如把早上這段時(shí)間租出去，那些上工的碼頭工，也得吃早飯，開不起店的，就擔(dān)了來賣，一樣是挑在街上賣，還能有個(gè)檐遮一遮風(fēng)雨。

這張紅紙貼出去，說只租早市，卻無人來問，料想的沒人會來租子門口看這些，石桂便讓寶芝爹把話傳出去，那些個(gè)頭頂一塊油布做早飯生意的，聽說了倒很意子，都是賣完即走，問定了租金，兩邊就定下契。

開鋪?zhàn)右木褪羌t火，自早到晚不能停人，掛上石記的幡，放兩掛爆竹，從碼頭上的小院子，到開出了第一間門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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