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霜一巴掌拍到祝文嘉腦袋上:“亂喊什么呢你?”
祝文嘉揉了下眼睛,仔細看了看柏昌意,說:“噢,原來這大叔不是我嫂子啊。那我嫂子人呢?”
這下庭霜真的不敢去看柏昌意的臉色了。他把祝文嘉拎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那就是你嫂子,但是你不能叫他嫂子,你叫他……你叫他柏哥吧?!?
祝文嘉還想發(fā)表什么個人觀點,庭霜警告說:“你下個月的零用錢我來發(fā),發(fā)多少,看你表現(xiàn)?!?
祝文嘉說:“哥,你怎么跟我爸似的,老喜歡談錢啊,你把我們之間的親情放哪兒了?”
庭霜說:“行,那我下個月不給你發(fā)錢,我給你發(fā)親情,行么?”
“那你還是給我發(fā)錢吧?!弊N募伪荒米∷姥?,老老實實地去跟柏昌意打招呼,“嫂柏哥,剛才不好意思啊,我剛下飛機還有點暈機?!抱靑qiku.
柏昌意也沒有不高興,說先去吃飯。
到了餐廳,柏昌意去停車的時候,祝文嘉跟庭霜說:“哎哥,我這嫂子是干什么的啊?看起來還挺高嶺之花?!?
庭霜說:“大學教授?!?
“我的媽?!弊N募握f,“你生活得可真夠?qū)W術的?!?
庭霜說:“你在他面前老實點,別皮。你會玩的、不會玩的,他都早玩過了?!?
祝文嘉嘴上答應得好,可實踐起來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飯桌上他剛跟柏昌意聊熟了點,就開始打聽這邊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柏昌意推薦了幾個博物館,祝文嘉擺手:“不是這種地方,我說的是那種成年人”
“祝文嘉?!蓖ニ驍嗟溃皬默F(xiàn)在開始,我這里只報銷你去餐館、超市、博物館、書店、游泳館、健身房等場所的正?;ㄙM,你愿意報個班去學點什么,我也給你交錢。至于其他的,你就別想了?!?
祝文嘉扭頭對柏昌意說:“柏哥,你看我哥,他虐待我,你得管管他?!?
柏昌意想笑,但是忍住了:“這事我管不了,我卡在他那兒?!?
原來不是嫂子當家。
祝文嘉只能暫時偃旗息鼓。
晚上到了家,庭霜給祝文嘉收拾了一間臥室出來。
“我跟你說說要注意的事。”庭霜說,“你別像之前在我家那么隨便。”
祝文嘉癱在床上玩手機:“我現(xiàn)在就是小白菜,寄人籬下,哥不疼嫂子不愛?!?
“真哥不疼嫂子不愛,我就把你扔在餐館后廚洗盤子了?!蓖ニ炎N募尉酒饋?,“你認真聽我說。你的浴室就在你臥室隔壁,這倆地方是你的,沒人進來,你愛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他地方,除了我們臥室,你也都能去,但是得穿好衣服,不許衣衫不整地在你嫂子面前晃悠。我的東西你隨便用,但是你嫂子的東西都不許亂動,還有,你嫂子有事的時候也不許吵。噢,對了,家里不許帶一切包括但不限于人在內(nèi)的動物進來,也不許亂給狗喂吃的。盡量別熬夜,起晚了沒人給你做飯。到了睡覺時間家里就斷網(wǎng),別想著半夜打游戲?!?
“你們家規(guī)矩怎么這么多啊?!弊N募握f,“住你們家跟住和尚廟里似的?!?
“我也沒求你住。”庭霜看了一圈臥室,應該沒缺什么東西了,“我這幾天要考試,陪不了你,你安分點。”
接下來幾天祝文嘉確實比較安分,也不是他自己想安分,主要是沒錢,就連在家打個游戲他哥都不給他充錢。
而且他發(fā)現(xiàn)他哥定的那些規(guī)矩真的不是說說而已。有天早上起來,他還沒睡醒,所以也沒注意,穿著內(nèi)褲就去廚房倒咖啡了,結(jié)果正好撞上準備出門的柏昌意。
柏昌意倒是跟平時一樣,跟他點了一下頭就出門了??傻劝夭庖蛔?,庭霜立馬扣了他一半的零用錢。
祝文嘉的瞌睡一下子全醒了,抗議道:“這也扣太多了吧?”
庭霜連考了兩天試,暴躁得很:“不多。你這么調(diào)戲你嫂子,我沒把你打一頓都算便宜你??旎嘏P室把衣服給我穿上再出來?!?
祝文嘉被這么治了幾周以后,竟然也適應了,漸漸開始過上了他從前認為慘無人道的規(guī)規(guī)矩矩、早睡早起的生活。他日常出入的場所由夜店和紅燈區(qū)變?yōu)椴┪镳^和網(wǎng)球場,由于實在沒錢,夜里還斷網(wǎng),他連游戲也提不起興趣打了,后來甚至還時不時地翻翻柏昌意給庭霜訂的英文科技雜志和天文雜志至少看這些雜志不用花錢,也不用網(wǎng)。
已經(jīng)到了秋假,庭霜考完試之后就一直在家里梳理和總結(jié)他的知識體系。一個專業(yè)背后的知識體系是龐大而復雜的,不可能一兩天就全部搞定,何況他不止要整理他的專業(yè)知識體系,他要整理的是他整個人擁有的全部知識的體系。
他要借此了解和審視他自己。
這是他最近想明白的事。
他要向外,走向世界深處,也要向內(nèi),走向自我深處,這樣才可能知道他到底站在哪里,他到底要往哪里去。
此外,他還同時在做動力學分析、畫設計圖柏昌意答應在假期陪他做一套立體機動裝置實物出來,讓他飛來飛去,想砍什么就砍什么。
祝文嘉對著庭霜的設計圖垂涎不已。
“哥,我什么時候也能弄這么一套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