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霜正在電腦上模擬他穿著立體機動裝置飛來飛去時的風(fēng)阻,聞連頭都沒抬:“要不你申個學(xué)校去讀工程類的專業(yè)吧?比如飛行器設(shè)計什么的?!眘m.Ъiqiku.Πet
祝文嘉陷入了思考。
他在英國讀完高中之后決定gap一年再讀大學(xué),結(jié)果這一gap就沒完沒了,玩了都超過兩年了他也沒開始申請大學(xué)。
以前他覺得庭霜的生活特別水深火熱,又窮又苦,整天上課,現(xiàn)在倒有點羨慕了。主要還是因為他現(xiàn)在經(jīng)濟受到管制,意識到自己沒點本事還是不行。
“哥,那你覺得學(xué)這個有意思嗎?”祝文嘉湊到庭霜身邊,去看電腦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圖,看了半天也沒看懂,“難學(xué)嗎?”
“不是特別有意思?!蓖ニl(fā)現(xiàn)計算出來的風(fēng)阻誤差太大,簡化模型要重做,“但是一旦開始了吧,還是想把它做完。”
“不是特別有意思你還想把它做完?”祝文嘉不理解,他一向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干什么也是說不干就不干了。
“嗯……我最近也在想這個問題?!蓖ニ嗔巳嗵栄ǎ瑳Q定先把模型放到一邊,休息一會兒再繼續(xù)算,“你剛問我難不難,我覺得難,你問我有沒有意思,我也覺得沒什么意思。但是吧,我就在想,是不是就是因為它難,我才覺得沒意思,我才不喜歡。畢竟吧,人都喜歡做簡單的事。這個簡單也不是絕對的,擅長了,就覺得簡單。我就是不想把困難和不喜歡搞混了,所以想堅持把它做完,把它學(xué)會,要是還是不喜歡,那就真的不喜歡,不是我意志力有問題?!?
祝文嘉聽了,不知道該說什么,半晌才說了句:“哥,你腦子也太繞了,你以前不這樣,估計是被我嫂子帶的?!?
想到柏昌意,庭霜眼底溢出一點笑意:“嗯是他帶的?!?
柏昌意總能讓他不確定,讓他不停留在某個觀點里,讓他不狹隘地認為自己總是對的,讓他站在不同的角度思考,看到不同的可能性。
跟庭霜聊完之后,祝文嘉一直在想要不要申請幾個大學(xué)去試試學(xué)點什么,但是又打不定主意到底要學(xué)什么專業(yè)。
庭霜難得看見失足少年祝文嘉一副要走正道的樣子,就去問柏昌意怎么辦。
柏昌意說:“八月底有校園開放日,可以讓他去不同院系參觀一下?!?
于是校園開放日那天庭霜就陪祝文嘉去參觀了一下學(xué)校。本來他也沒對祝文嘉抱多大希望,沒想到祝文嘉竟然真的有了幾個想繼續(xù)深入了解的專業(yè)。
下午回家,祝文嘉一看時間,正好是國內(nèi)的晚上十點,他爸媽應(yīng)該都還沒睡,于是他就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打算告訴二老自己決定讀大學(xué)的喜訊,讓他們在精神和主要是物質(zhì)上支持一下,同時由衷地期望他爸在喜悅之后順便把他的經(jīng)濟自由也給一并恢復(fù)了。
視頻一接通,祝敖第一句話就是:“祝文嘉你怎么一腦袋白毛?明天就給我染回去?!?
在祝敖面前,祝文嘉和庭霜不是一個性子,要是庭霜聽到這話,肯定直接就一句:“我花自己錢染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但是祝文嘉不能這么說,他這頭白毛就是花祝敖的錢染的,他還指著祝敖繼續(xù)給他錢讓他染紅毛綠毛彩虹毛呢。
“爸,我也想染回去,可我卡不是被你停了么?沒錢染。我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弊N募握f著,往四周看了看,拿起一頂庭霜的帽子往頭上一戴,希望祝敖能眼不見心不煩,“我媽在嗎?我有重大決定要跟你們說?!?
祝敖臉色一變。
重大決定?
難道這臭小子也要跟男人過了?
“你先跟我說說是哪方面的事?!弊0秸f,“別氣你媽?!眒.biqikμ.nět
“我能氣我媽嗎?”祝文嘉說,“我直接說了吧,我想上大學(xué)?!?
“什么?”祝敖過于驚喜,甚至因為不相信這是祝文嘉能說出來的話而顯得像在質(zhì)問,“你?想上大學(xué)?”
“是小嘉嗎?”翁韻宜的臉出現(xiàn)在祝敖身后,“小嘉說什么?”
祝文嘉表情認真地說:“媽,我說我想申請幾個大學(xué)?!?
和祝敖不同,翁韻宜一直都不認為自己兒子爛泥扶不上墻。她覺得祝文嘉是個男孩,從小又沒吃過苦,肯定懂事晚,以前年紀小,愛玩,現(xiàn)在不給他錢亂玩,他突然開了竅,想學(xué)東西,再正常不過。
所以她也沒有祝敖那么驚訝,更多的是高興:“那好啊,你想去哪個學(xué)校?媽媽讓人幫你申請。”
“讓他自己申請?!弊0秸f,“庭霜當(dāng)時不也是自己申請的嗎?”
“庭霜當(dāng)時申請的是碩士呀,小嘉才多大?小嘉現(xiàn)在申請的是本科?!蔽添嵰藙褡0剑靶〖魏貌蝗菀紫胱x書了,你干嘛要給他設(shè)置阻礙???我們辛辛苦苦,不就是為了給他創(chuàng)造個好條件嗎?”
祝敖說:“這阻礙是我設(shè)置的嗎?這阻礙是環(huán)境給他設(shè)置的。這點阻礙都克服不了,還讀什么書?”
“這事我來給小嘉辦,不用你管?!蔽添嵰艘娨粫r半會兒說服不了祝敖,索性不說了,說別的,“小嘉,你現(xiàn)在這是在哪兒呀?還在荷蘭嗎?”
“噢,沒有,我不是沒錢了么,房租都交不起,所以我跑德國投奔我哥來了?!弊N募吻袚Q了一下攝像頭,讓攝像頭對著庭霜,“我哥也在,他今天陪我去他們學(xué)校參觀了,他們學(xué)??珊昧?,有個實驗室里”
“那是誰?”祝敖眉頭一皺。
祝文嘉抬眼一看,庭霜背后不遠處的大門開了,柏昌意正推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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