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才盡說:“前兩天和周寧峙聊,你猜這混蛋干什么去了?”δ.Ъiqiku.nēt
“不知道?!?
“去675號審稿子了!?。 ?
孟盛楠:“???”
“驚恐吧???他都拿了三屆新概念一等獎了,評委老師對他比兒子還親,專門讓他幫忙審稿子。嘿嘿,不過這是好事,咱可以走個后門哈哈哈……”
這個時候,孟盛楠似乎才有些清醒。
“你寫多少了現(xiàn)在?”江郎才盡話題拐向正道。
“一個字都沒動?!?
“臥槽,妹子來真的?”
她說:“真的?!?
“乖,摸摸頭。”
倆人聊了會,江郎才盡又鼓勵她別急著寫,這東西吧沒靈感得自己找靈感。臨睡前,孟盛楠關了電腦躺床上,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靈感依舊一天一天的在找,日子也是一天一天慢慢過。
眨眼,已是十一月初。
班主任老濕提到的模擬考也很快來了。前一天下午,孟盛楠正在復習語文,默背著譚嗣同的‘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默寫會考這個么?”薛琳湊上來問。
“不知道。”
“我怎么現(xiàn)在有點緊張了孟盛楠。”
“你緊張?”
“啊。”
孟盛楠還沒說話,傅松淡淡的開口了。
“從生物學上來解釋,緊張是由于分泌系統(tǒng)延遲造成神經系統(tǒng)混亂不能及時供應信息。簡單點來說,就是,”他停了一秒,說:“你腦子里沒裝下東西?!?
薛琳:“……”
孟盛楠:“……”
考試是按照開學分班名次排的考場。那天的最后一節(jié)課,老濕過來拿了一沓準考證讓學委發(fā)下來。
“你在哪個?”聶靜問。
孟盛楠說:“第九考場?!?
聶靜‘哦’了聲,“我在十四,哎,第九是哪個班?”
孟盛楠搖頭,聶靜又轉身問后頭傅松和薛琳。傅松肯定不用說是第一考場,薛琳和聶靜一個考場。聶靜激動了,問起座位號來。
教室里不算安靜,看書的看書,聊天的聊天。
第三節(jié)課下了之后就放學了,戚喬過來和她一起去找考場。這姑娘嘰嘰喳喳個不停,說宋嘉樹答應她考完試一起去烏鎮(zhèn)玩,又問她稿子進度。
“你初賽準備怎么樣了?”
孟盛楠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回答說沒想法,○個字,沒靈感。戚喬敲了下她的腦袋,無可奈何。
“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烏鎮(zhèn)玩吧,反正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
孟盛楠說:“我去干嘛,當電燈泡?”
“可以呀?!?
“滾吧你?!?
戚喬笑,突然‘哎?’了一聲。
“那不是你的考場?”
她們已經走到理科樓下,附近都是學生在找考場。孟盛楠抬眼看過去,教室門口的墻壁外頭掛著的那個大大的牌子上,黑色字體理(1○)鏗鏘有勁。她將視線挪于門上,貼著張大白紙,寫著:第九考場。
她緩緩吐了口氣。
戚喬說:“我的考場就在我們班,后天考完政史地你等我一起走?!?
“知道了。”
回到家,盛典剛從里屋走出來,還系著圍裙。
“回來這么早?”
“嗯,明后天考試。”
“書包放下你康嬸剛叫過去,你看看去。”
“干嘛?”
隔壁康嬸家院子里擺滿了銀橋酸奶那么大的箱子,水果和蔬菜分開著放??祴鸾o巷子里熟人都散一箱,孟盛楠過去的時候,康嬸已經忙的滿頭大汗。
“楠楠呀,快來把這一箱給你家抱過去?!?
“康嬸,這都什么?”
“你康慨哥寄回來的,都22的人了凈干這些事兒?!?
“從學校寄回來的?”
“可不是么,你說北京到江城這么遠,郵費都不知道多少?!?
孟盛楠感慨萬千,抱著一箱蔬菜和康嬸打完招呼回到家。盛典正在廚房忙活,看到孟盛楠抱著一大箱子進來,嚇了一跳。
“什么呀這是?”
“康慨從學校寄回來的?!?
盛典一瞧,“呦,這孩子怎么寄蔬菜呀?”
“不止,一屋子二十來箱呢。”
盛典一驚:“北京寄回來的?”
孟盛楠將箱子放在廚房地板上,在洗菜池洗了洗手,‘嗯’了聲,然后聽見盛典啰嗦。
“康慨就是懂事兒,比你也就大個五六歲吧,人家十七歲上北大學醫(yī),也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孟盛楠洗完手,趁盛典還在琢磨趕緊溜了出去。
那時候雖已十一月初了,但未過冬至,也不算是很冷。孟盛楠第二天早早就起床,套了件毛衣。在家里復習了語文,又背了一會單詞。
八點考試,她去的比較晚。
在步入理(1○)班的時候,竟然有些小緊張。監(jiān)考老師已經在教室里了,她低頭找座位19號。從第一組過道往后走,s型排列下去,是第一組最后一排的那個挨著窗戶的位置。預備鈴打響,監(jiān)考老師已經拆封考卷,看了底下一眼。
“抽屜里不允許有任何書本,一旦發(fā)現(xiàn)當作弊處理?!甭曇魢烂C。
當時考前各班學生都會打掃清理,按說應該很干凈。孟盛楠沒在意,隨意瞥了一眼抽屜。
嚯——
一片狼藉,亂七八糟一大堆書,還塞著校服在里頭。
老師已經開始發(fā)試卷了,她才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將其整理在一起往講臺旁邊專門放書包的地方走。書又重有多,還有一陣煙味的校服,孟盛楠抱得有些吃力。好不容易堆置好,正要轉身,校服從一堆書上滑了下來。孟盛楠看了一眼老師,趕緊低頭去撿,衣服里面掉出一個身份證。
1987年1月1日,池錚。
孟盛楠猛吸一口氣,將視線移至男生照片上。看模樣這照片應該有些時間了,和平時懶散的樣似乎有點不同。這個上頭的人看著很精神,像個陽光大男孩朝氣蓬勃,眼睛炯炯有神。
頭發(fā)極短,又有點稚嫩。
她沒時間多想,將證件塞回去,又把衣服塞到那摞書最里頭,確認它掉不下來才回到座位。語文考試兩個半小時,孟盛楠寫完作文還剩十來分鐘,趴在那亂想。不過倒也沒亂想什么,只是隨便冒出個‘比如緣分這東西真是妙不可’的心思。這種想法一直持續(xù)到下午考英語又得到驗證。那時候,孟盛楠正在涂答題卡。
距離考試時間結束還有十分鐘。
她答得比較慢,在涂第6○個e的時候,肚子開始疼了。起初沒在意,可越來越疼。終于涂完,她已經疼的趴在桌子上,一手捂著肚子直冒汗。監(jiān)考老師過來收試卷并未有意識到什么,只以為這同學答累了在休息,收完試卷檢查了人數后就離開了。很快,教室里的學生斷斷續(xù)續(xù)走了。
整個教室里,空空蕩蕩。sm.Ъiqiku.Πet
孟盛楠趴在那兒有氣無力,想等這個勁兒過去。因為整個腦袋歪倒在胳膊肘里,桌子也就貼的特別近,近到可以聞到淡淡的煙草味,不濃,還有校服里殘留的男性味道,她思想正專注。
耳邊傳過來一個低啞又漫不經心的聲音。
“同學。”.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