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我微微抿唇,輕笑了一聲,道:“那你還真是為羌然考慮啊?!鄙裆?,看上去還有一絲嘲諷。
蘭兒渾身一顫,連忙俯得更低,惶恐的道:“是奴婢的不是,還請主子恕罪?!?
鶯歌在門口的身子好像微微晃動,見狀,我眼神微深,笑道:“可你并未為自己考慮,也沒有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慮?!?
誠然,蘭兒是一個好妻子,但是卻并非是一個好母親。
只顧著為丈夫著想,卻忘了腹中的孩兒,如今是無事,若有事的話,她又如何跟羌然交代?
緊緊盯著蘭兒,我在等蘭兒的一個解釋。
她驟然起身,看著我,神色之中沒有意思悔改,“主子,在蘭兒的心中,羌然的地位僅次于您之下,只要不辜負您的期望,奴婢肯為羌然做任何事?!?
成親數(shù)月,蘭兒對羌然的感情已經(jīng)深厚至斯了?
聞我不禁心中微微震動,若跟蘭兒相比,我對蕭景耀的感情,不過爾爾。
見我不說話,蘭兒接著道:“蘭兒并未辜負主子的期望,主子安排的每一件事情,蘭兒都完成了?!?
事實確實是這樣不假。
深深的嘆了口氣,俯身將蘭兒給扶起來,這一次蘭兒并未反抗,看著蘭兒一臉堅毅的樣子,我無奈道:“你為所有人考慮了,可偏偏就是沒有為自己考慮,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蘭兒如今,就是沒有顧忌自己。
“這是蘭兒真正想做的事情,值得?!?
往日里,我只覺得蘭兒柔弱沖動,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蘭兒,我當真是沒有見過。
我的神色不禁有些復雜,平心而論,倘若設(shè)身處地,我定然做不到蘭兒如今的樣子。
嘆了口氣,道:“既然你堅持,那我也不強求?!?
只是若蘭兒如今這樣,確實是不行的,我也沒有違背蘭兒的意思,再給她找?guī)褪帧?
沉思了一二,我對蘭兒道:“過幾日我讓拓跋叔來瞧瞧,看羌然什么時候能醒來?!?
不比洛大夫,只有尋常大夫的手段,即便醫(yī)術(shù)高明,可在救人的方面,也不過是爾爾而已。
拓跋思的手段多樣,讓他診治的話,相信是讓羌然醒來最快的一種手段了。
蘭兒聞,感激的看向我,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多謝主子了?!鄙裆袧M滿的都是感激。
見狀,我不禁有些好笑,對于蘭兒的感激,我照單全收,可卻還是對蘭兒道:“羌然的傷勢沉重,能夠保下性命已經(jīng)是難得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像是羌然這樣的傷勢,即便是保住了性命,此生都醒不過來的,也不在少數(shù)。
對此蘭兒仿佛非?;磉_,笑了笑,道:“主子請放心,奴婢心中有數(shù)的,即便羌然一世都醒不過來,蘭兒也愿意照料他一世?!?
神色之中滿是堅定,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蘭兒。
深深的嘆了口氣,對蘭兒道:“好?!?
我的不介意,或許對蘭兒來時,是最好的一種結(jié)果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蘭兒對此,仿若十分感激。
點了點頭,道:“是,多謝主子?!?
讓鶯歌先進來,我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道:“如此,我今日先休息了?!?
等蘭兒走了,我轉(zhuǎn)頭對鶯歌道:“你明日讓人去將拓跋叔接來。”
羌然那邊,我是不相信蘭兒找的那些江湖大夫的。
即便已經(jīng)保住了羌然的性命,等他醒來,若要那些江湖大夫插手的話,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鶯歌沒有多說什么,聞,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是,奴婢知道了,主子放心。”
一夜好眠,在蘭兒這里,沒有人敢吵嚷我的睡眠。
翌日一早,我才剛剛醒來,鶯歌便已經(jīng)將拓跋思給找來了,洗漱完出門,便看見拓跋思在餐廳。
好笑的看了我一眼,拓跋思道:“你這里不錯啊?!?
一看拓跋思就知道,他是打上了我這間別院的主意。
“這里是給蘭兒她們的,若拓跋叔喜歡的話,羌汐再另外給您找?!庇惺孪嗲?,我并未將自己的姿態(tài)擺的太高,只是含笑如此對拓跋思道。
搖了搖頭,拓跋思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笑道:“知道你舍不得,原本也沒有打算跟你開口,病人呢?”
果然,拓跋思就是拓跋思,三句話不離重點。
看了鶯歌一眼,她腳步匆匆的出去。
“病人已經(jīng)病了那么久了,不在這一時,拓跋叔先用早膳,一會我便帶你去?!?
話落,鶯歌便帶著早膳進來了。
見狀拓跋思不禁挑了挑眉,道:“你這吃的夠豐盛的啊,比在王府還要享受,我算是知道你為何要出來住了?!?
我出來住才不是因為這里的膳食豐盛,撇了撇嘴,并未對拓跋思解釋什么。
這件事是我跟蕭景耀之間的事情,即便跟拓跋思關(guān)系親近,可在這件事上面,拓跋思還是只能算外人。
還算是和諧的用完了早膳,我?guī)е匕纤嫉搅税仓们既坏牡胤健?
讓他在內(nèi)間查看,羌然畢竟算是外男,我也不好進去,只能跟鶯歌一道,在外面等著。
此時,外面?zhèn)鱽砹艘魂囮噮⒁娡鯛數(shù)穆曇簟?
最終,停在了門口。
那是蘭兒安排的人,早先我便聽見蘭兒對那些人說,哪怕是皇帝今日來了,也不能讓他進來。
這段時間,蘭兒在這些人之中的聲望,已經(jīng)漸漸趕上羌然。
蘭兒的話,他們一絲不茍的執(zhí)行著。
蕭景耀竟然也有被攔著的時候,見狀,我不禁有些好笑。
搖了搖頭,跟鶯歌一道上前,門很快就開了。
門外的人對我恭敬的行了一禮,道:“見過主子?!?
見狀,蕭景耀高高挑眉,道:“王妃這是何意?”
這還真不是我吩咐的,只是顯然,我此時跟蕭景耀說這個,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于是,我便也只是聳了聳肩,道:“有些事情要處理,王爺請回吧,妾身處理完了自然會回府。”
看著蕭景耀,我的眼神還算是誠懇。
見此情形,蕭景耀放下挑起的眉頭,對我道:“王妃出府,就是為了救治其他男子?不知王妃將本王置于何地?!?
眼神之中滿是深意,見狀,我不禁扶額,道:“這一切并非妾身本意?!蔽沂莵砹酥蟛胖狼既辉谶@里的,只是好像,跟蕭景耀解釋。他不相信。
既然如此,那便作罷吧。
蕭景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沒有說,轉(zhuǎn)身便走了。
我也并未去追,只是看著蕭景耀的背影,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