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落低下頭,看著桌案上的筆墨紙硯。
“……開始先寫字,查看書藝。”
伴著回憶中楊慧的聲音,廳內(nèi)傳來擊鼓聲。
楊落抬起頭,看到一位宮婦握著鼓槌,一位教習(xí)站在廳正中。
“諸位小姐,我們第一項先看書藝?!苯塘?xí)說,伸手示意,“桌案上已經(jīng)發(fā)了一篇文章,請諸位寫一遍,書體不限?!?
話音落,廳內(nèi)響起悉悉索索聲音,女子們忙在桌案上找到文章,又開始鋪展紙張。
楊落倒是不急,看著教習(xí),聽他說完最后一句。
“……待鼓敲響三次后,收卷。”
楊落再看向旁邊,楊慧已經(jīng)拿起文章在看,縱著小眉頭在嘀咕“這么多字”,察覺到楊落的視線,她立刻擠出一絲假笑。
“柳小姐別看我了,快寫吧,寫不完,可別哭鼻子。”
楊落對她一笑:“寫得完,我練了好久了。”
說罷收回視線,沒有理會楊慧在那邊翻個白眼。
楊落看著鋪好的紙。
當(dāng)初她對楊慧又是羨慕又是敬畏,覺得學(xué)問好,能當(dāng)公主伴讀,在京城中有名的貴女。
她也青春年少,也喜歡暢想,想著如果是她,認(rèn)真學(xué)習(xí)后是不是也能當(dāng)公主的伴讀。
所以她學(xué)她寫的字,學(xué)她彈的琴,學(xué)她寫的文章。
她一遍一遍地寫,一遍遍彈,然后還讓女先生指點。
不知道用了多久,三四年吧,原本一直笑而不語,只讓她努力的女先生,終于點點頭,說了句“比她做的好”
當(dāng)時她是特別高興的,相信女先生的話。
不過,重生后回想這個女先生也許只是哄她高興。
至于是不是哄她高興,還是她真比楊慧好,今日就能見分曉了。
楊落提起筆寫下第一個字。
……
…….
廳內(nèi)所有人都專注地寫字。
坐在上方的鄔陽公主看著面前的筆墨紙硯,皺眉:“我們也要寫嗎?”
一旁的宮婦還沒說話,平成公主先開口了。
“是給我們選伴讀,但也是我們要入國學(xué)院讀書?!彼f,“自然也要考?!?
說著視線掃過三位公主。
“祭酒治學(xué)嚴(yán)謹(jǐn),最好別讓他去父皇面前說你們不學(xué)無術(shù)?!?
鄔陽公主頓時不高興:“怎么說我們?你呢?大家年紀(jì)差不多啊,宮里啟蒙也是一起的?!?
平成公主面色淡然,瞥了她一眼:“我的確比你們好一點?!?
說罷也不再看她們,提筆寫字。
鄔陽公主氣的要站起來,被宮婦攔住“公主不要喧嘩”“大家都看著呢”
雖然坐在最前方,跟大家隔出一段距離,但到底是在同一個室內(nèi),這邊的聲音,已經(jīng)讓不少人看過來。
鄔陽公主只能忍著脾氣,瞪眼看南宮公主和升平公主,你們呢,就沒話說?
南宮公主怯怯點頭“姐姐是比我們學(xué)的好一些,我聽過父皇夸贊?!?
升平公主委屈擺手“鄔陽姐姐,我可跟你們不是一起啟蒙的,別帶上我。”
馬屁精!膽小鬼!鄔陽公主心里憤憤罵了聲,恨恨拿起筆,想到什么又看向一旁的教習(xí)。
“我們今日考試是祭酒大人親自看嗎?”
聽到這句話,原本認(rèn)真的寫字的平成公主手微微一頓。
教習(xí)含笑說:“說是考試,其實是讓公主與伴讀們熟悉一下,知曉一下大家學(xué)的進度,并不需要祭酒來看,是由院里的兩位五經(jīng)博士來評斷,他們都是祭酒的弟子?!?
鄔陽公主松口氣,不是那個老頭就好。
平成公主卻有些遺憾,她們這些人還不夠入祭酒的眼。
不過這只是暫時。
她眼神帶著堅定。
作為父皇母后最愛的女兒,大夏朝未來第一位長公主,她出類拔萃,一定能拜到祭酒門下,成為他的第一位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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