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便召見了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才知天象有異,預(yù)示了什么兇兆來著......”
想不起來,他就挑重點說:“反正趙德全一算,竟然是八公主的所居方向不妥......”
謝諶接話道:“所以,陛下就將儲秀宮還給了七公主。”
他落筆的速度穩(wěn)穩(wěn)的,似乎一點不受情緒影響。
宋熹道:“你也覺得這事兒蹊蹺,對吧?”
“這世間,哪有什么鬼神之說,有人不愿做人,才扮鬼而已?!?
聽著謝諶的分析,宋熹被噎的不敢說話了。
他知道謝諶是無神論者,可是當(dāng)今陛下信啊。
所以這話,也就謝諶敢說而已。
但同時,也揭露了另一個潛在的危險:“如果是人,那此人的武功未免太詭異了......”
居然能在戒備森嚴(yán)的宮中來去自如、還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這樣的高手,宋熹目前只知道謝諶一個而已。
宋熹有些氣餒:“上次那個冒充你去殺魏家人的那個冒牌貨,我們都還沒找到線索呢,沒想到又多了個高手......”
謝諶寫好折子,落筆之際道:“倒也不是很難查?!?
“此事利于誰?”
宋熹不假思索:“自然是七公主......”
話還沒說完,他就反應(yīng)過來了:“對?。≈灰栆幌缕吖?,不就有答案了?”
謝諶涼涼道:“你敢對當(dāng)朝公主嚴(yán)刑逼供?”
“自然,不能?!彼戊渌查g泄了氣,“那怎么辦?如果好好問,七公主那倔脾氣怎么可能愿意自己說?”
“此事,并不難辦?!?
但謝諶卻沒有告訴宋熹要怎么辦,而是轉(zhuǎn)頭說起其他事:“施粥那日的刺殺一事,可查到何人所為了?”
一提及這件事情,宋熹頓時精神了不少:“不曾,不過我聽夜凡說,小王妃已經(jīng)派人回沈府去問話了,想來她也發(fā)現(xiàn)那些人是沖著她去了?!?
謝諶實在想不到,京城之中還有誰如此猖狂,敢當(dāng)著他的面殺他的夫人。
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繼續(xù)查,一有消息,即刻來報?!?
“是。”
而宋熹走出書房老遠(yuǎn)后,才想起來自己還有話沒有說。
他想和謝諶說說,那日刺殺發(fā)生時,沈徽妍的各種反應(yīng)。
“算了算了,或許夜凡早就和他說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當(dāng)天夜里,望月軒內(nèi)早早就安靜了下來。
沈徽妍寫了一個地址交給流星:“這個地址,你去看看還有沒有人在。若是在,想辦法保護起來,若是不在,看看能不能順著蹤跡找過去?!?
末了,她又道:“無論發(fā)生什么情況,記住不要輕舉妄動?!?
流星拍著心口打包票:“小王妃放心,奴婢一定不會壞事的!”
沈徽妍卻抬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傻瓜,我是讓你以自身的安危為先,別讓自己處于危險之中。”
直到流星出了府門后,心里還有些飄飄然的。
“我就說,姑娘一向最疼我了!”
有了這個信念后,她才按照吩咐,先去沈府附近晃蕩一圈把后面的尾巴甩掉后,才去了字條上的地址。
這一夜,有了成算后的沈徽妍安然入睡。
而謝諶在書房里的矮榻上,輾轉(zhuǎn)難眠。
他不信沈徽妍看不出他動怒了,她卻依然沒有半點要解釋的意思。
可見她原先說的那些話是假的,都是為獲取他的信任而造的假象。
無辜是假的,因為她背著他做的那些小動作,他全都看在眼里。
但或許也有那么一些真無辜,比如這兩次刺殺,一次受傷,一次差點沒了小命......
那她的感情一定是假的,畢竟她一直沒有對爬上后位死心,才會一次次地去找司竹雪。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只是太怕失去親人,所以缺乏安全感而已......
謝諶翻了個身,眸色忽然冷硬了許多。
他這才想起,自己遇事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只不過就是一個女子而已,竟也叫他如此束手無策?
竟差點讓她,壞了自己的心境。
既然她不吃軟的,那就試試他的硬態(tài)度。
總能讓她,絕了那份心思。
帶著這樣的決定,謝諶在天即將要破曉之際,終于睡去。
翌日一早,他才醒來沒多久,望月軒果然來人了。
只是,來的不是沈徽妍,而是紅纓。
紅纓端來早膳:“小王妃得知小王爺今早不會去早朝,特意讓奴婢將早膳送來給您用?!?
謝諶似做不在意道:“小王妃呢?”
“七公主一早就派了馬車來,小王妃已經(jīng)進宮了?!?
她果然一點不把他的話放心里。
謝諶眸色漸漸冷了下去:“放著吧。”
紅纓依放下托盤后,就退了出去。
她早上都做好被謝諶拒絕用膳的準(zhǔn)備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和自家姑娘說的那樣,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