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孟點頭,“確實,這話也就引出了剛剛馮大都督提出的第二個問題。岳飛北伐,不但沒有朝廷強(qiáng)有力支持,且孤軍深入,兵力分散,想要光復(fù)中原,并不容易。你們以為,為何要選擇此時,進(jìn)軍南陽?”
郭興道:“張相,我以為當(dāng)下南陽空虛,自從南鎖紅巾,北鎖紅巾敗亡之后,元廷主力與韓宋大戰(zhàn),忽略了南陽等地,如果等著開封城破,察罕帖木兒大軍南下,想要攻取南陽,就不容易了。這是最好的時機(jī)?!?
張希孟笑道:“這是其一,你們占據(jù)南陽之后,又該如何?”
“該……均分田畝,收攏人心,積蓄糧草,打下根基……先站穩(wěn)腳跟,再徐圖進(jìn)取。趁著中原鏖戰(zhàn)之際,多多積蓄糧草?!?
張希孟含笑,“果然明白!朝廷也在治理湖廣,恢復(fù)民生,大力移民……有個一年半載,湖廣等地的糧餉就能輸送南陽,支持你們繼續(xù)北上??偠鞴呀?jīng)盡力為你們爭取最好的條件,接下來就看大家伙的了!”
諸將再度齊聲謝恩。
朱元璋道:“咱本想賜酒,與你們一起痛飲……但禁酒令是咱下的,就算是喝果酒也是不妥的。就只有一碗清茶,待到咱們光復(fù)大都,咱再下旨,釀造凱旋佳釀,與諸君痛飲燕山!”
“拜謝圣恩!”
“光復(fù)中原,痛飲燕山?!?
“光復(fù)中原,痛飲燕山!”
就在一片高呼聲中,痛飲清茶,整軍北伐!
北伐并不稀奇,劉福通三路北伐,轟轟烈烈,折騰了這么多年,但是和大明的北伐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馮國用統(tǒng)帥的兵馬只有五萬,但這五萬人,全都是精悍老兵。其中有一個恐怖的數(shù)字,就是這一支兵馬,識字的人數(shù),超過了六成!
也就是說多達(dá)三萬人,都是識字的。
別說跟其他兵馬比,就算是在明軍當(dāng)中,那也是佼佼者。常遇春甚至私下里叫他們秀才兵。
不光是識字的人多,更厲害的是這里面的訓(xùn)導(dǎo)員配屬的也是其他兵馬的兩倍!
這些訓(xùn)導(dǎo)員有淮西就跟著朱元璋的老人,也有渡江歸附過來的讀書人,甚至還有兩百多名苗兵精銳。
更為重要的是,其中還配屬了不少蒙古人。
毫不夸張講,這支兵馬,就是無數(shù)的火種,他們不光會打仗,還能治理地方,還會宣講明軍的主張,他們可不是韓宋的那些只知道攻城略地的流寇,他們不光能打,更能爭取支持,贏得民心。
察罕帖木兒,你家明軍爺爺?shù)搅耍?
岳陽樓會議結(jié)束之后的第五天,馮國用一身戎裝,攜帶著朱元璋御賜金牌,渡自武昌過長江,到達(dá)北岸。
隨即匯合諸軍,雄赳赳,氣昂昂,踏上北伐之路。
首先以傅友德為前鋒,急行軍攻陷隨州,隨即直取襄陽。
馮國勝率領(lǐng)一支偏師,攻取安陸,也北上襄陽。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北伐軍攻克襄陽,稍作整頓,再度出兵,光復(fù)唐州鄧州,兵鋒所指,直撲南陽!
這個進(jìn)軍速度,著實是驚心動魄。
當(dāng)年岳飛第一次北伐,光復(fù)六州之地,也用了兩三個月的時間,此時的明軍,竟然比起岳家軍還要快速,勢頭更加兇勐。
這倒不是說這些人就勝過岳飛,畢竟雙方得到的支持,那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但是話又說回來,能有如此戰(zhàn)績,也是足以驕傲的。
而就在明軍高歌勐進(jìn)的時候,一份來自元廷的密報,送到了張希孟的手里。
“主公,阿魯溫此時身在南陽!”
“阿魯溫?”朱元璋稍微怔了一下,就道:“莫非是察罕帖木兒的父親?”
“嗯!”
張希孟笑著點頭,說起察罕帖木兒也有趣,他還被人呼為李察罕,他的兒子叫王保保,女兒叫……趙敏。
好吧,這一家子怎么湊在一起的,還真是有故事??!
“主公,根據(jù)密報,阿魯溫是來南陽征糧,身邊有兩萬兵馬,算不得很弱,但卻未必是馮國用的對手?!?
老朱的心怦然一動,“這么說,有望俘虜阿魯溫了?這個消息可靠嗎?”
“可靠,是周慧娘傳回來的,這個眼線是察罕帖木兒身邊大將的親人,絕對沒有問題?!?
老朱沉吟少許,臉上帶著笑容,“咱偷襲察罕帖木兒的老爹,算不得英雄作為,但時至今日,也顧不得什么了。先生立刻把消息送給馮國用,讓他根據(jù)情況判斷,如果能得手,就把阿魯溫給拿下,咱想要瞧瞧,連老爹都保不住,察罕帖木兒還有什么臉面領(lǐng)兵!
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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