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以來,之所以鹽價始終非常昂貴,毛病就出在鹽法上面。
有太多人想要借著食鹽,盤剝百姓,鹽商,貪官污吏,地方豪強……誰都插手,從中漁利,所以造成鹽價居高不下。
本來這是個幾乎無解的事情。
所幸天子有愛民之心,朝堂有疼惜百姓之臣,君臣同心,上下一體,就沒有什么辦不成的事情!
很不容易,張士誠居然為了鹽法的成功,拍起了朱元章的馬屁。
報紙也連篇累牘,開始報道。
當(dāng)初張士誠在蘇州獨霸一方的時候,都沒有這個知名度。
隨后就在萬眾矚目當(dāng)中,張士誠拋出了自己的方桉。
長蘆鹽場將以每斤三文錢的價格,向太倉提供儲備鹽。
這個價錢開出來,所有人都懵了。
因為無論怎么算,三文錢都是虧本的。
張士誠,你根本就在搞鬼!
面對質(zhì)疑,張士誠絲毫不懼,應(yīng)對從容……首先來說,長蘆鹽場的條件好,又有最新的技術(shù),我們成本非常低。
其次,就是按照張士誠最初的提議,以漕糧船只運輸食鹽,去的時候滿船糧食,回來的時候,滿船食鹽,算是物盡其用了。
而且這一次張士誠從長蘆到應(yīng)天,就帶著一些鹽過來了。
經(jīng)過張士誠計算,一石鹽,大約能有十文錢的利潤。
跟朝廷做生意,補充常平倉儲備,還能有賺頭兒,張士誠已經(jīng)很滿意了。
我們可以給朝廷常平倉,在兩年之內(nèi),提供出足夠天下百姓,使用三個月的食鹽儲備。
有了這些儲備,就足夠避免風(fēng)險了。
當(dāng)然了,他給朝廷的,只是個大宗供貨的價錢。
如果向老百姓出售食鹽,還要提高一些。
張士誠表示,只要允許,近期就能在應(yīng)天設(shè)立一批專門賣鹽的商行,最低的鹽價可以低到七文錢!
瘋了!
簡直是瘋了!
現(xiàn)在大明最貴的鹽價,差不多有四十幾文,這已經(jīng)不是腰斬了,而是從腳踝上切了一刀,試問誰能受得了?
站在張士誠的對面,也不是吃素的,戶部,稅務(wù)部,鹽運使衙門,還有兩淮兩浙,數(shù)十位鹽商大戶。
他們也發(fā)動了報紙,開始攻擊張士誠。
單純從方桉上來講,張士誠提出來的,已經(jīng)是無懈可擊。長蘆鹽場有這個實力,也完全做得到。
搗亂的人根本是無理取鬧。
不過他們也很快找到了辦法,那就是攻擊張士誠的出身。
很多人都講,張士誠是亡國俘虜,卑鄙賤人。
他都把自己弄得亡國了,用這種人,還不害死了大明朝?
斷然不能聽他的。
有幾位御史還真上書了,彈劾張士誠。
而就在這時候,朱元章突然干出了一件誰也沒有料到的事情,他親自登門,請張士誠進(jìn)宮赴宴。
“這些年下來,能跟咱聊天的人越來越少了,不管咱們倆過去怎么說……咱都懷著推翻元廷的心,咱成了,你敗了。事到如今,咱們喝上一杯,過去的事情就算了,你看怎么樣?”
張士誠點了點頭,“陛下,我服了!要是我贏了,我斷然不會放過你的。所以說,我輸也是活該啊!”
張士誠點頭道:“過去的事情可不能這么算了,還得讓草民給陛下磕一個!”
說著,張士誠撩起袍子,結(jié)結(jié)實實跪在了地上!
朱元章大笑,請他進(jìn)宮赴宴,兩個人竟然真的喝得大醉,開心暢聊,就如同老朋友一般。
這一頓酒下來,再也沒人敢隨便攻擊張士誠了。
畢竟陛下都愿意揭過去了,你們還敢揪著不放?
而在張士誠剛進(jìn)應(yīng)天沒多久,有十幾艘裝滿了食鹽的船只,從長江口到了應(yīng)天。
送來食鹽的人,正是方國珍!
“利國利民的好事,我不管怎么樣,都要幫幫場子!”
方國珍的到來,堪稱神助攻,因為前面張士誠只是提出方桉,戶部那邊還在硬撐著,鹽運使衙門也不愿意松口,甚至常平倉也沒決定采買。
這回好了,方國珍把食鹽送來了。
張士誠大喜過望,雖說他跟老方都不敵朱元章,但好歹也是扯旗造反級別的強者。他們聯(lián)起手來,還斗不過區(qū)區(qū)鹽商?簡直笑話一樣!
張士誠迫不及待請旨,先開設(shè)五家商行,專門出售食鹽。
朱元章立即批準(zhǔn),又讓拱衛(wèi)司專門拿出幾處商鋪,交給張士誠。
不出意外,食鹽開始賣了……只有七文錢一斤的便宜鹽,來了!
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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