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張庶寧仰起頭,月光灑落,天朗氣清,恰巧夏知鳳回頭,兩個人四目相對,燦然發(fā)笑,又是個愉快的夜晚!
轉(zhuǎn)眼之間,夏知鳳拜在張希孟門下已經(jīng)有了幾天時間,學(xué)堂的小伙伴,從最初的震驚,到慢慢接受。
終于,除了張庶寧之外,又有人敢和她搭話了。
這里面就有許觀!
他似乎很猶豫,遲疑了好久,才在放學(xué)之前,到了夏知鳳的身邊,悶聲問道:“張相對你可好?”
夏知鳳笑著點頭,“當(dāng)然了,先生特別溫和善良,他給我的幫助提點,實在是太重要了。我過去就是毫無頭緒的胡思亂想,現(xiàn)在一下子都條分縷析起來。我太敬佩先生的學(xué)問了,他好像什么都懂,如淵如海,深不可測。”
許觀默默聽著,他看得出來,夏知鳳洋溢著喜悅之情,確實張相公很在乎這個女弟子。
許觀終于鼓足了勇氣,“那你能不能幫我?”
“幫你什么?你也想拜張相公為師嗎?”夏知鳳沉吟了一下,“這事情恐怕不容易?!彼龥]有說,畢竟張庶寧都被拒絕了,你許觀也就比張庶寧稍微強了一點點,真沒啥稀奇的。
許觀沉吟良久,就在夏知鳳又要發(fā)問的時候,終于開口了。
“我,我想求張相公幫忙,讓我改回黃姓!”
這時候張庶寧從外面回來,也走了過來,聽到許觀的話,他下意識道:“改姓很難嗎?”
許觀點頭,“確實很難……家父當(dāng)初是入贅許家,我是要承襲許家香火的,輕易不會同意的?!?
景清也湊了過來,他知道的更多一些。
“你們不清楚,許觀他太聰明了,每次考試都那么好,許家不愿意放他,畢竟可以光宗耀祖。除非,除非許觀成績不行了……要不這樣吧,你就別考的那么好了,給我們一點機會,這樣一來,沒準(zhǔn)許家看你沒用,是個廢物,一氣之下,就把你逐出家門了,你說是不是!”
許觀臉色發(fā)白,拳頭緊握,顯然十分痛苦無奈。
至于景清的餿主意,他根本懶得聽。
夏知鳳看在眼里,心中頗為不忍。同樣作為天才,她能理解許觀的痛苦,身為贅婿之子,被人看不起,遭人嫌棄,那種滋味真的不好受。
“許觀,我?guī)闳ヒ姀埾壬?,不過我可不敢說,張先生會答應(yīng)你!這種事情,還是很麻煩的?!?
許觀愣了一下,連忙道:“能帶我去,我就感激你一輩子了,謝謝,多謝夏同學(xué)!你,你太好了!”
許觀沒口子感謝,這話聽在張庶寧的耳朵里,怎么都有點不舒服。
“張相公住在我家,我領(lǐng)你去吧!”
說完,張庶寧也不由分說,拉起許觀就走,許觀還扭頭看向夏知鳳,滿臉祈求,沒有你這位正牌弟子出面,張庶寧能行嗎?
夏知鳳跟景清互相看了看,也都跟了上來。
就這樣,他們幾個趕了過來。
張希孟上午講了一堂課,下午就在葡萄架下面納涼看公文,有不少從應(yīng)天送來的。他雖然不太愛管京城的事情,但老朱豈會讓他閑著……很湊巧,朱元璋也學(xué)會了張希孟的技巧,給他送了一大堆紅漆的木盒,好好看吧!
“先生,許同學(xué)想請教事情!”
夏知鳳仗著膽子,率先說道。
張希孟略微沉吟,就說道:“讓他過來吧!”
這時候張庶寧挨著許觀,像是押解犯人似的,到了張希孟面前,從頭到尾,都防著這小子。
“張相公,學(xué)生想請張相公垂憐,準(zhǔn)許我恢復(fù)原姓!”
許觀說著,重重跪倒,把自己父親入贅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張希孟默默聽著,最后他突然問了一句,“許觀,你知道陛下在登基前,做過什么事嗎?”
許觀一怔,“我,聽說陛下做過僧人,還,還討過飯?!?
張希孟頷首,“你說得對,亂世之中,生存不易,令尊入贅,雖然無奈,但你能夠活命,受許家養(yǎng)育之恩,許觀,你覺得這筆賬,需要怎么算?”
許觀頓時怔住,竟然無以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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