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了半晌都沒聽見裴梓雋的聲音。
裴梓雋端起茶,持著盞帽輕輕抹著茶盞中的兩片浮葉,眸里幽暗莫測。
可隨著時間的拉長,兩名都御史悄悄交換了一個眼色,達成了共識,將下屬揮退了下去。
待沒了旁人,左都御史道:“若今日之禍,裴指揮能為我等消災解難,我等以后定會以裴指揮馬首是瞻!”
右都御史接著道:“從今往后,但凡裴指揮使有所差遣,我等定無有不從。”
冷白的手指將盞帽蓋上,發(fā)出一聲瓷器相磕的動靜,輕抬漆眸,“左右都御史慎,我等都是為圣上效命,完全為了大夏安寧披荊斬棘。
二位這話若是傳出去,引來別人各種猜忌和揣測,圣上再是英明睿智,可也眾口鑠金。
圣上最忌結黨營私,真若引天子之怒,我等誰也擔待不起!”
左右都御史雖知裴梓雋心智比一般人要成熟,可不想如此成熟,完全像是浸淫官場多年的老狐貍,竟一眼就揭穿了他們的心思。
他們剛剛那話,真正的用意,是抱以試探之心。
雖然之前也與這位裴指揮有所接觸,但只是公事公辦的往來罷了,并沒有真正的深交,對他的了解也只是道聽途說。
若是他因他們幾句話露出自鳴得意或是得意忘形什么的,那他就能被他們所利用。
此時方知他們小瞧了這位裴指揮,他小小年紀竟如此深不可測,心中多了些忌憚和敬畏。
這世間本就弱肉強食,所謂莫欺少年窮,有志不在年高,這些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他們今日做出這個決定,也并非全然因戶部郎中之死被逼到絕境所致,而是如今朝中局勢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涌動。a